微微眯起睛，冷冷：“这世上该遭报应的人太多，报应得过来么？”

    “报应不过来，总归只是时候未到。”

    她怪异的声线和凉薄的语气让六福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呵斥：“你这怪，莫要在此怪气，你到底是谁？”

    “哈哈哈哈……”青蟾仰大笑起来，两排洁白而整齐的牙齿，在这张扭曲的脸上显得格外的晃。她笑了一阵，然后伸手去扶一扶白的鬓角，倘若忽略她丑陋的形，或许会觉得她的姿态甚至华贵而优雅。

    这样两完全格格不的状态奇迹般地加诸她上，越发使她看起来犹如鬼魅。

    李淳忽然觉得有些目眩，他再次退后两步，坐到榻上。

    “我是谁？”青蟾终于停止了奇诡的笑，把枯瘦如爪的手伸到自己面前，晃了晃，似乎在慨叹世事无常，良久，才抬起来，沙哑地笑着，“陛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年六位妃嫔一起的时候，陛可是一个幸妾呢，还时时夸妾的手柔弱无骨……”

    “你是……你是宝林刘氏？”

    六福的表有些惊恐，李淳也睁大了睛，愕然地看着前这丑陋而苍老扭曲的人，完全无法和印象中那个清丽的年轻妃联系在一起。

    自从宁儿事以后，刘清清便给了贵妃，他虽不清楚念云到底如何置了，但他知她心里放不宁儿的惨死，定是叫刘清清生不如死的。

    青蟾，也就是宝林刘清清，端坐着欣赏这主仆二人吃惊的表，冷笑：“陛想不到吧，当初郭贵妃将妾扔平康里最贱的窑里，每天给无数又脏又臭的男人践踏和折辱，还有非人的折磨和殴打。

    整整三个月的时间，那是人间炼狱，妾每天看到的天空都是血红的！后来，妾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他们以为妾死了，把妾扔了葬岗。没想到，呵呵，妾从死人堆里爬了来！

    陛，你可知，在妾吃着死人，饮着沟里的臭的时候，妾就发誓，要让所有人付代价！”

    她是声音因为凄厉而越发的尖利，似索命的厉鬼，听起来分外的恐怖。六福想要赶走她，可不知为什么，双像是胶着在地上了一般，有些迈不开步。

    她用那一只血红充血的睛死死地盯着李淳，“陛，你可知，妾最开心的一件事，就是看到你们父相残！”

    原来是她，是她一直在恽儿边挑唆指使，所以恽儿才会如此。李淳心里的很多疑渐渐明晰，冷冷：“原来是你这毒妇，恽儿待你不薄，也是因为你才受到责罚，你却如此恩将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