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婕妤走到郭太后面前，在铃兰的搀扶盈盈拜：“妾武氏见过太后娘娘。”

    郭太后也没为难她，叫她不必多礼。从前这位武婕妤是最喜拿着着的，总喜一副弱不禁风的姿态，可今天她是真的弱不禁风，脸苍白如纸，偏生那一双睛陷，两个圈都是乌青乌青的，即使已经特意梳洗过了，整个人仍憔悴得不成样。

    铃兰是个有力见的，知婕妤是有要的话要同太后说，因此寻个由先去了。

    武婕妤咬着嘴，在心里思量了许久，终于开了，“太后娘娘，妾已经知错了，求太后娘娘开恩！”

    “开恩？”郭太后的目光一直都落在茶盏上，她轻轻拨一拨茶叶的浮沫，“哀家不知婕妤所言何意呢！”

    武婕妤几乎快要哭来，咬咬牙，顾不得孱弱，噗通一跪倒在地，“太后娘娘饶命，都是妾的不是，妾自以为是，不知天地厚，企图离间太后和陛母，妾罪该万死！”

    郭太后似笑非笑地把目光移到她上，“是么？这可都是你说的，哀家并没有说你的不是。”她顿了顿，“既然你自己都说了罪该万死，那么你来见哀家，又是想什么？”

    武婕妤不停地把往地砖上磕得砰砰响，“太后娘娘，妾的父亲纵有千般不是，也是妾的父亲，妾不愿自己的过错连累家人。妾现在已经知错，请太后娘娘看在妾侍奉陛一场的份上，饶过妾的家人，也……也饶过妾一命……”

    郭太后把茶盅搁在了桌上，淡淡：“你起来罢，莫要这般惺惺作态，免得回又要向陛告状，说哀家不顾你的，罚你的跪，还叫你磕破了额！”

    这边绿萝便上去利落地将她扶了起来。

    郭太后这时看向她的目光骤然冷了去，武婕妤便觉得她好似整个人都变成了另一个人，只听她：“你既然也知自己有千般不是，你父亲也有千般不是，那么哀家凭什么要饶了你？侍奉过陛的女人那么多，哀家个个都要纵容她在大明里翻了天不成！”

    郭太后这话，等于是承认了她父亲的事和大明的蛇都是她的手笔。说来，郭念云自己当年在东也曾遇见过一次蛇呢，不过那一次可比这要惊险得多，那一次放蛇的人可是真的想要她和恒儿的命。

    武婕妤再一次跪倒，不过这次她没有磕，而是把整个伏在地上，语气定，“太后娘娘在上，婕妤武氏已经知错了，从此以后将好好服侍陛，好好孝敬太后娘娘，不再妄自菲薄，不再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求太后娘娘开恩！”

    郭太后半晌没说话，好似在咀嚼她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心。

    武婕妤伏在地上，好似等了漫的一百年时间，终于听见郭太后：“起来罢，莫要跪坏了。”

    这一瞬间，她上的冷冽气息好似又尽数地收敛起来，仿佛仍旧是那个慈眉善目的太后，方才那个浑都散发着令人颤抖的冷气的郭太后，好像从来就没有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