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簇拥着款款而，李恒望着穿嫁衣的她，忽然就有些不知所措。

    从十一二岁开始，他就不止一次地想像过她穿着嫁衣的样，他曾无数次幻想过那个小女孩嫁给他时的样。

    现在，他看见了她穿着嫁衣……可惜，嫁的人却不是他。

    这段时日，他一直用繁忙来麻痹自己，可惜，效果并不算是明显。每翻开一本奏折，每写一个字，他都需要极大的努力，才能控制自己不去想她。

    她就站在他面前，而从今日以后，她将永不现。

    他有他的三六院，可那都不是她。

    一想到这一世，从此就远隔天涯，死生不复见，李恒就觉得心如刀绞。他远远地望着她一步一步走过来，每一步都好像是踏在他的生命里，踏在他的心，让他浑都痛到痉挛。

    他忽然忍不住，朝着她跑去。

    郭太后见皇帝陛忽然不顾上那十二串垂珠的冠冕，向着落落跑过去，她急忙在后叫“恒儿！”可他没有理会，径直跑到了她面前。

    她上遮着盖，由两个人左右搀扶着，但她好像知到了他，就在离她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了来。

    “落落，”他看不见她的睛，看不见她的面容，他想要伸手去揭开她脸上的那一层遮蔽，可是手伸来，在空中停留了许久，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落落，这一去，朕……朕这一生，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落落没有答话。她说不话来，背井离乡，是和亲公主最大的悲伤，不她曾经是否过李恒，可从这一刻起，他都将成为她心里怀念的亲人。

    “落落，”他忽然哽咽了，“落落，你不要走了，留来，留来陪朕好吗？朕愿把三六院，把大明里所有的妃嫔都打冷，从此不再同她们见面，朕立你为皇后，朕这一生只有你一个人，好吗？”

    这一刻，他肯对她说这样的话来，是因为她真的要离开了。可是，假如她留来，他就会到这些吗？她其实不是没给过他机会的，在过去的那些年里，她也曾同他如此亲近。

    “陛，落无悔。”

    落无悔。李恒细细地咀嚼着这句话，心里一片苦涩。

    “那么……你保重，如果在回鹘……过得不好的话，随时给朕写信，朕怎么送你去的，就怎么接你回来。”

    “谢谢你。”落落这一次的回答是真诚的。她顿了顿，轻声：“恒哥哥，请你替我照顾母亲，不要再让她伤心难过。”

    她终于在最后那一刻仍然叫的是“恒哥哥”，像很多年前那样。他有些欣，嘴角努力扯一看起来稍微愉悦一的弧线，“你放心。”

    他缓缓转，一步一步，稳稳地走上了丹凤门前的城楼，回到郭太后边。

    十全从他手里接过圣旨来宣读，册封太和公主为定安大公主，嫁与回鹘王曷萨特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