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利落，战事急，那么晚一刻不如早一刻，不如就此别过。”

    于是郭鏦整装，率军从丹凤门前发，经由朱雀大街，径直了明德门。

    李怡全程几乎没说什么话，一直沉默地低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甚至看起来有几分木讷。

    直到众人都回到了紫宸殿，他因为没有上朝的资格，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咬着嘴，有些胆怯地抬起来看向郭太后：“太后娘娘，怡听说阁里有很多书籍，怡可以经常去阁里看书吗？”

    郭太后有些意外，李怡以为她不愿意答应，连忙又：“怡保证不在大明里跑，怡只去阁，别的地方哪儿也不去。”

    郭太后了一气，从这孩的里看了一切的渴望，他也许还不自知，他此刻的神无比明亮，散发璀璨的光芒。

    一个孩而已，而且这个孩是她的亲侄，不过是想要看看书，她如何忍心拒绝？

    她：“可以，不过，叫玉竹姑姑陪你去吧。”

    “怡谢过太后娘娘！”李怡忽然退后两步，对着郭太后跪，咚咚咚磕了三个响。这一声谢，郭太后听来他是真心的，完全不像平日里行礼问候那样木讷和死气沉沉，声音里都因为欣喜而带着颤音。

    郭太后让他起来，叫人先送他回去了。

    这边郑乔乔一早就起来梳洗，她因为太久没有走过太极的佛堂，几乎都没有一件合的衣裳，还是昨日得到准许后临时用上次郭太后赏赐的布料裁制了一新衣裳。

    她认真地梳洗打扮，在中待的时间太久，她浑然已经不知如今外行的什么款式的衣裳，什么样的妆容。

    在佛堂里的十几年，她的妆扮几乎从来都是简单而素淡的，有时候也会直接穿着灰的尼姑袍。忽然改成女的装束，她甚至有些茫然。

    在脸上的胭脂粉一次一次涂上，又一次一次被清洗掉，其实她心里明明知，他此时率军征，也许本不会向朱雀门上多看一——即使看了，也未必就能看见她，更不会看清她的模样。

    对着一面使用了十几年的陈旧铜镜，她看清镜中人的模样，在这伏一日，年复一年的漫守候中，她的模样已经不再年轻，角早就有了鱼尾纹。可是……她等到了这一天，她能够再见他一次，而且能够让他们的儿现在他面前，给他看一，她觉得无比的满足，这十余年来的清贫和守候，其实都是值得的。

    她终于选定了装扮，仍旧抹上同十余年前初见他时一样的胭脂，穿上新制的衣裳。她相信，也许和从前一样，他会更容易认她来，想起她来。

    她不奢求他她，只要能够记得她，也是好的。

    选择衣裳和妆容掉了太多的时间，见着时间要来不及了，她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往太极的正门朱雀门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