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聊了那么久，也不见一单生意，偶尔有人经过，看着是想吃的，但看到“只收现金”的牌，又走了。

    张若琳起，把那个牌扯了来，“爸，你别放着这个了，现在都行微信支付宝支付了。”

    “我知，我就是学不会。”

    “不难的，以您的聪明才智怎么可能学不会？”

    恐怕只是一时有些难以接受，张若琳想，一个人脱离社会十年，就好像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和现代人落荒岛的最初不愿意生一样，他们同样难以接受现在全新的生活方式。

    “我教你，好不好？”张若琳问，也只是问，其实只是通知，“明天我去给您买个手机，今晚先用我的吧。”

    “好！”

    渐渐的就有了顾客，张若琳也学会了炸土豆看火候，她炸，张志海调料，她收钱，人看人地凑闹，一时间竟红火起来。

    旁边的摊主才注意到这边的况，揶揄：“老张，你找了女帮手，就是不一样啊！”

    “少来！”张志海呵斥，“这是我闺女。”

    “哟，你闺女都这么大了啊，还以为你老光一个呢。”

    “哈哈哈哈哈哈！”

    周围两个摊主都调侃起张志海来，看来平时关系还不错。

    张若琳这才打招呼：“叔叔们好，婶婶好。”

    “可真伶俐，在外地上学吧，才放假？”

    张若琳答：“是啊。”

    张志海补充：“在北京，上Q大！”

    “哦哟，了不得了不得！”

    “老张啊，你就再辛苦几年，等你女儿大学毕业了，你就享福去咯！”

    “是啊，读书这么厉害，你福气在后呢！”

    张若琳看着他骄傲的模样，也微微笑着，应和说：“当然了，把我爸接到北京去！”

    “多孝顺的闺女。”

    “再嫁给北京人，住大房！阔太太！”

    一晚上这话题就没停过，大伙说话很市井，张若琳看得来，张志海也不习惯，并且很多观念都不认同，但是还是能够接上话，甚至说到对方的观念里去，双方都聊得快。

    他宦海沉浮十余载，商很，多年的牢狱生活，并没有让他失去从前优秀的际能力，这算是个好现象。

    冬天的夜市萧索，过了十人已经很少，张志海便张罗着收摊了。

    隔说：“这么早就走啊？你今天生意好，不再摆摆吗？”

    “不摆了，今天卖完了，带我闺女吃宵夜去。”张志海答。

    “可别把一天挣的都去了！”

    “那也值，今天兴！”

    摊是市政统一摆放的，东西是自己的，收拾完也就一个小推车，张志海骑着车，张若琳就缩在后边，抱着桶，在寒风里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原来张志海每天6就来了，平时都摆到12才走，没什么人，他一天完摊位费，净收也就四五十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