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席无奈地笑了，还是那么嘚瑟。

    对比满书架的医生合照，古喻的书桌上只有一张孤零零的照片，里面的三个人笑得光灿烂。

    宋席挪开目光，双眸像这海边城市的空气一样，漉漉的。

    古喻拿明前龙井泡上：“婴儿茶，上次岁岁去杭州玩，带回来的，你尝尝。”

    宋席手指轻颤两，真想让他不要再提了，但想了想又发觉古喻似乎就只提这一次。

    他叹了气，是自己的问题。

    古喻继续和他聊天：“你这在国外呆这么多年，这次是准备回国就不走了吗？”

    宋席今年年初回国的，已经有几个月了，但不在桓城，这次也只是来开几天的会。

    “原本是打算留的，但前几天我们医院说要派一批援外医生去D国东尼，我想去的。”

    古喻略微惊讶：“我知那边，又闹灾又地震的，能去是一个很好的经历，但就是太艰苦了。”

    宋席看着茶几上气渐渐消散的茶杯，说：“医生不就是救死扶伤的吗，常年生活在大城市，有时都忘了这世上还有很多人过得很苦，需要我们的帮助。”

    古喻会心地笑了，这么多年宋席还一如既往，心赤诚不忘初心，他叹：“我要是能有这样的机会，我也去。”

    他们聊了一会，古喻见茶都凉了他也不见喝，又给他倒了一杯的。

    但宋席依旧没喝。

    L国，卡谷矿区。

    一个着金丝镜的男人站在坡上，周围都是黄土，他的镜架上镶嵌着几颗红的宝石，在光闪闪发光。

    他看了一会正在工作的挖掘机，从兜里掏一包烟，给自己上一支。

    了几，就用手指捻灭了。

    转过，他的另一边脸暴在光，密密麻麻的伤疤像一条条蜈蚣，一只睛像是被胶黏住了，睁开时只有一个小小的，黑黑的珠在里面转，看不见白，有些惊悚。

    男人回到了住，房间很，他把空调调到最低，从冰箱里拿剩菜好，去了地室。

    地室里灯光昏暗，房间很小，只有一个桌，和一张椅。

    椅上坐着另一个男人，他的背影郁，一动不动，看角度似乎是在看着墙面发呆。

    墙上布满了照片，还有成千上万张放不的，收在了桌上的相册里，照片里都是同一个人。

    一个女人，笑起来睛很亮的女人。

    他朝着那个背影开：“阿，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