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许柔盯着自己的脚尖，“我刚刚不该冲你发火，我没有资格对你这样。”

    “没关系。谢谢你提醒我。”

    然后，无人说话。

    直到路过一个有一群大爷大妈广场舞的公园，尉迟星才再次淡淡开，“许柔老师，你相信蝴蝶效应吗？”

    “……相信的吧。”许柔不知他为什么提起这个。

    “我不信。”他弯了弯角，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努力了一次又一次，以为改变了，最后却发现……重蹈覆辙。”他以为在改变了，结果又一次遇上了小女孩被猥亵。不他预先怎么改变小女孩的行动轨迹，但终究落得同样的场。现实在提醒他，不什么都是无用功。

    “你要放弃救她了吗？”许柔低声问。她意识以为尉迟星在说他喜的那个女孩事的事。

    “不。”尉迟星不假思索地回答。他明白许柔中的“她”指的是谁。他永远不会放她。他已经习惯了。明明知结果，但他就像飞蛾扑火，一遍又一遍。

    “是什么……让你持这么多年？”

    尉迟星沉默了，他很少跟别人谈及自己的状态。在许柔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才开了，“我并不需要一个持的理由，也没考虑‘持多久’这个问题……只是好自己能的，不知不觉就到现在了。”对他来说，有些觉似乎已经了骨血里。“说实话，靠近她的每一步，都仿佛跨越千山万。不过，这是我过最值得的事。”

    许柔心里受到了极大的震动。尉迟星的话明明那么轻，但是却带着极重的分量砸在了她的心。这个世界，真是让人觉得绝望又让人觉得温。

    “就没有什么让你后退过吗？”她轻声问。

    “只有压抑到不过气的时候，因为……所有事都只能放在心里，说了怕她担心，怕她害怕，怕她承受不来。可是从来没有想过后退。我一旦后退，代价太大了。”

    许柔没再问。很多事她也好奇，但是不能开，除非——他主动告诉她。

    渐渐的，他的脚步落后了一步，两步。

    尉迟星慢慢地开，“我七岁那年，她救了我。”他边一微笑的弧度，“我的第二次生命是她给的。我非常谢她没有放弃我。”他的声音低了去，低到前面的她压听不见，“到现在她也没有放弃我……”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她。

    他停住了脚步，看着许柔的背影，她亚麻的发在灯光像瀑布般披落。

    许柔未听到脚步声，倏忽转，捕捉到了他中未尽的绪。那是一静悄悄的，人不知鬼不觉，在属于它自己的角落里生发芽，悄然成，最后开成一朵属于暗夜的，丽，洁净，却无人知晓，无人在意。

    夜，越来越，华灯闪烁，车龙。

    尉迟星清了清嗓，声音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昂，“今天让你见笑了，许柔老师。”

    “啊？”许柔不明所以。

    尉迟星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痕。纵然许柔否认，但是他知她一定目睹全程。“你肯定都看到了。”

    “我觉得你得很对。”许柔看着他，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

    尉迟星弯了弯嘴角，“我平时没有这么冲动……只是突然觉得很无奈而已。”

    他的话依旧没个尾，不清不楚。许柔明白他就说了一层，更层的东西他不会讲，所以她不多问。自有的分寸只会让她顺着他的话说去，“无奈也好，不平也罢，没到结局，未见分晓。”她记得刚刚他提起担心不怎么努力都只会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