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柔皱眉喃喃念：“潘凯。”

    连日雨后，天空终于放晴。

    16号线终站，工作日的午乘客不多。

    潘凯站在安检，“麻烦包检一，谢谢。”这是他重复了无数遍的台词，是他重复了无数遍的一天。

    “潘凯，班去吃小龙虾？”坐在监视前的同事问，“叫上钱一起呗？”

    “妇哪能吃小龙——”潘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同事看着他僵得都忘了提醒乘客安检，也微微起顺着潘凯的视线看去。

    一个漂亮女人。

    一个漂亮女人在空的地铁走里走过来，脚步声回在这炽亮的空间里。她穿着白衬衣和裙，掐得腰盈盈一握。发也梳得妥帖，没有一丝发。只不过——衬衣领，她被掐得青紫发红，依旧能依稀看得手指印的脖。

    同事第一反应是又有人跑来地铁站拍短视频了，可是环顾四周，没有人举着自拍杆。

    那一瞬间，潘凯脸苍白。

    四年前，许灿十七岁生日，晚上请了要好的朋友们一起吃饭。许家父母在厨房里忙活着，许灿和许柔穿着一模一样的裙——也就是许柔今天穿的这衣服——笑闹着在客厅里打气球。潘凯被许灿提前喊过来帮忙当苦力，爬着梯粘气球。

    他看着许灿搂着许柔的脖，两人一起哈哈大笑着摔到成堆的气球里。那时候，他不觉得许灿和许柔得像——比妹妹得可好看太多了。他也不止一次因为说心里的实话而被许灿追着打。

    而现在，他突然发现记忆里的许灿和许柔其实很相似。起码就此刻，许柔朝他走过来，让他一瞬间以为许灿走过来。

    这让他的脸愈加苍白。

    许柔走近，微笑着问：“有时间吗？想找你聊聊。”她脖上的伤痕非常刺。

    潘凯瞅了一好奇看过来的同事，“我以为上次已经说好了。”

    “半个小时就行，我在旁边等你。”许柔说完就朝不远的椅走过去。

    ……

    请同事帮忙换班，潘凯坐到许柔边，看着路过的行人。

    许柔收回视线，尽有各各样的想法，但是这一刻，她的心里某个地方柔了一些，也模糊地现某对人的期待，让她选择最善意的那条路——不虚与委蛇，只是明明白白地说，“蓝晓穗说当初听你讲‘许灿和闵柯在谈恋’的。我来问问你。”

    潘凯挪开视线，“她记错了吧，许灿自己跟她说的。”

    许柔一动不动地看着他，“闵柯的最近发现闵柯当时的作业本。闵柯表白后，许灿拒绝——”

    “他肯定表白了不止一次……慢慢相着，就有好了。”

    这就是潘凯的回答。

    许柔抿嘴，神也逐渐冷来。她一直没有说话，待调整到表不会一丝绪，她将包里的照片拿来放到潘凯面前。

    潘凯有些愕然，他当然认识这个女孩，是上次许柔在医院里探望的那个植人朋友。

    “从这张照片，你能看到什么？”许柔的声音平到听不起伏。

    “……你朋友。”

    “还有呢？”

    “……好像是德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