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那晚的那声“云朵”不过是误，说要她的依靠也不过是作为手向她表忠心的，她竟差听旁的意思，有些荒谬。

    顾怀衍的心意她无从知晓，但今日这架一打，她却清楚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对他生了绮念。

    刚上山那会儿沈婉告诫过她，被山贼掳走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既然逃不去，便要将过往的一切埋藏于心，谨言慎行万不可让旁人知晓份来历，连累到家里的名声。

    云朵上山前曾拜在一位人门学过功夫，虽然只学了，但懂行的人通过招式便能知晓她师从何人，为了避免给家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上山这么多年她从不使用以前学的招式。

    但今日她未忍住，破了例，打张允、王川之时她动了真格，连上山前学的老本都祭来了，好在围观的都是些小喽啰，应该没人识破她的招数。

    云朵此前从未属意过别人，但她看过的话本不少，自是能咂摸自己对顾怀衍的这份不同意味着什么，可她不知自己是在何时生的这份绮念，亦不知是该放任发展还是趁早斩断，心里很是迷惘。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到半夜，云朵又冷又困，正想眯起睛打个盹，突然听见远传来鼎沸的人声，由远及近朝着他们移动。

    这么晚了什么事那么吵？

    云朵瞌睡没了，伸脖好奇地朝门张望。

    像是回答她的疑问一般，一个小喽啰兴奋地从门外冲来，边跑边大声喊：“大伙儿快来，铁哥打死棕熊了！”

    聚义堂很快闹了起来，大家听说邬铁打死了棕熊都从床上爬起来，想亲见证这一壮举。

    云朵见门有火光攒动，映绰绰人影，很快邬铁带着一队人走了来，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红光满面。

    邬铁后四名壮汉用碗的木扛着一只死了的棕熊，被密，九尺，硕大无朋，见之令人胆寒。

    云朵兴奋地赞叹一声，要猎杀这么大一熊得费多大的劲儿，换她去估计都能吓，可邬铁只领了二十人，半日功夫便得了手，这份胆识和谋略常人难以企及。

    邬铁也看见了云朵，见她和顾怀衍跪在雪地上明显一愣，云朵却冲他竖起大拇指，声音力压众人，夸赞：“厉害！”

    邬铁暂时离开喧闹的人群，走到云朵跟前站定，习惯地皱起眉，问：“你这又是唱的哪？”

    云朵脸上带着笑，却故作不满地挑眉说：“你不觉得你站的这个位置不太妥当吗？”

    邬铁站在云朵正前方，倒像是云朵在跪他，他无奈地往旁边移了几寸，说：“你还有心说笑，白日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手伤人？”

    云朵：“说来话，你还是先去请赏吧。”

    最先来报信的小喽啰也跑过来促：“铁哥，大当家等着见你呢，还安排了筵席要给你庆功！”

    邬铁应了声：“知了。”又问云朵，“是大当家罚的你？用我去求吗？”

    云朵摇摇，说：“别了，你去求说不定还会迁怒到你，我就是被罚跪三天，咬咬牙就过去了。”

    邬铁，对赵喜代了一句：“别太为难她。”

    赵喜抱拳恭敬地应：“小的明白。”

    邬铁不再多说，率领众人了聚义堂，门前的一瞬，他扭看向云朵，见她正侧和顾怀衍说着什么，眉带笑，一双眸在火光的映衬晶莹透亮，即使脸上的污渍还未洗净，却也掩不住自散发的那份清雅灵秀。

    而她旁的顾怀衍替她撑着伞，虽然跪着，却形笔直，一副霁月清风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