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摆了摆手，往躺椅上一靠，大大咧咧说：“我哪有家啊，从小无父无母，后来村里闹饥荒收养我的人也死光了，我靠着偷来的捱了过来，有一回躲在一个大人家的车上想偷值钱的东西，结果途径平芜山遇上铁哥和二小打劫，二小在箱里发现饿得奄奄一息的我，央着铁哥把我留了来，这不，每年过年我也只能靠着二小收留了。”

    正忙得不亦乐乎，三突然一扎院，见了顾怀衍便嚷嚷：“顾怀衍，你没事吧，我听说……”

    刀穗上方是以靛青丝线打成的如意结，坠两条同苏，苏接缠了两圈赤金丝线, 上方装饰着两颗骨珠, 简单却不失致。

    顾怀衍轻咳一声打断三的话，说：“只是受了些风寒，不必挂心。”

    云朵疾手快地用指间接，气得牙：“你是送礼还是谋杀啊！”

    云朵听到三往事重提, 脸上浮现怀念的笑容，忽然摊开手掌问三：“我的新正礼呢？”

    三叹了气，说：“唉，我听说顾怀衍被沈二哥他们给打了。”

    顾怀衍里闪过一丝诧异，他一直觉得云朵看似明朗的外表掩藏着淡淡郁气，似乎有难言之隐郁结在心。

    果真有事瞒着她，云朵瞪他一：“快说。”

    “香浮院梅发，翠绕重门燕飞。”顾怀衍看着红纸上的娟秀小楷，夸赞，“字写得不错，有练过？”

    云朵的神黯淡了去，半晌才答：“很小的时候走散了。”

    顾怀衍不再多问，另取了两张红纸，提笔顺着云朵的联写到“燕过重门留好语，开云上吐奇香”。②

    接来三人开始准备守岁要用的东西，云朵趁顾怀衍去后厨清洗果蔬的间隙，收起笑容，正问三：“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云朵抬，正答：“心里无所求，自然不会写。”

    三见他瞟了云朵一，明白了他的意思，讪笑：“那就好。”

    云朵奇怪地看了看两人，倒也没多问。

    她将月牙镖妥善收好，从牙里挤一句：“每次都送兵，能不能有新意。”

    云朵早有准备，从荷包里取一条刀穗抛给三, 三稳稳接住，拿在手里仔细端详。

    得到夸奖云朵有些得意，每次为边人准备礼她都颇费心思，她的钱来路不算净，钱买不如动手, 而且她总觉得自己劳动的东西更能表达心意。

    先前三的话只说了一半便被顾怀衍打断，她猜想一定了什么事，只是顾怀衍不想让她知晓。

    第32章 答复   “安得抱信，皎日以为期。”……

    三将胳膊支在后脑勺上, 优哉游哉地说：“上面淬了毒，你小心些。”

    这次有了结刀穗的想法便上门央着沈婉教她，可惜她实在没有这方面的天分，沈婉告诉她很简单，她却学了很久才学会。

    云朵耳尖飞上一丝红霞，垂眸说：“姨娘有教过。”

    三翻了翻白，将全搜了个遍, 最后从后腰上摸两支月牙镖来, 掷给云朵, 说：“送你的，接好了。”

    她承认心中除了慌更多的是喜，并未开纠正他。

    三当即将刀穗系在刀柄上，喜滋滋地说：“这个好，我正好缺一个，手艺不错呀！”

    她心中有些慌，方才席间他为了替她解围唤了她的名字，现为何还如此称呼她？

    三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见她的目光看着顾怀衍离去的方向，知晓她并未被顾怀衍伤风的借糊过去，挠着犹豫地说：“这事儿……我还是不多嘴了吧。”

    他犹豫了一，问心中疑惑：“云朵，你的娘亲……还健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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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朵上没有半分张彪的影，他隐约听说张彪之前有过几任夫人，只是不知云朵的娘亲是哪一位。

    云朵：“……”

    这是顾怀衍第一次听说三的世，这才明白他与云朵的友谊从何而来。

    顾怀衍颔首，疑惑问：“不写‘家和’，不写‘国泰’，不写‘财源’，不写‘祥瑞’，单写‘’，这是为何？”

    三损人的功夫一：“多些兵防, 免得你死掉。”接着问，“我的礼呢？”

    云朵看到“云上”二字前一亮，喜起来，两人又各写了几副门符，找来米糊每门上都贴了，又剪了些窗糊在窗上。

    她的声音很轻，似是不愿多谈。

    顾怀衍问：“三不回家过年吗？”

    云朵呼一滞，糊不清地应了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