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慢慢落回腔，莫名的踏实。

    两人默默往前走，天地间一片寂静，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声和鞋底踩在碎雪上的咯吱声。

    穿过连接前后院间的月门，豁然亮堂不少，顾怀衍轻轻松开手。

    云朵心里顿时空落落的，却掩饰地笑了笑，回避着目光说了声：“谢谢。”

    顾怀衍低低的“嗯”了一声。

    两人回到云朵屋，还不到睡觉的时辰，便商量着玩什么，顾怀衍在屋转了一圈，目光落在书架角落里一支落了灰的竹笛上，他来看了看，笛由苦竹制成，算不上巧。

    他好奇问：“云朵，你会笛？”

    云朵本在柜里翻找两年前一时兴起买来的象棋，闻言抬看了看顾怀衍手中的竹笛，说：“嗯，会一。”她见他颇兴趣，不确定地问，“你想听吗？”

    顾怀衍笑着：“嗯。”

    云朵应，手底到一个木匣，她顺手了来，果真是象棋盒，她开心地抱着棋盒跑到罗汉床上坐，又示意顾怀衍坐到她旁，然后接过他手中已被拭净的竹笛。

    云朵将竹笛在手中转一个漂亮的弧线，里几许怀念之，将竹笛放至边，一气，徐徐奏起来。

    笛声清亮婉转，为静谧的夜晚添了几分诗意，顾怀衍靠在小几上，以手支颐，静静凝视着笛之人，少女双眸微阖，角笑，因着神投愈加熠熠夺目。

    二人沉浸在悠扬笛声中，仿佛天地间只余这方院。

    一曲终了，云朵睁开双眸，赧然笑：“这笛许久未碰过了，得不好，凑合着听吧。”

    顾怀衍能听得从技巧上略微欠些火候，但从的把控上却是上上之作，他夸赞：“很动听，曲名是什么？”

    云朵抚摸着竹笛上的纹，笑着说：“《鹧鸪飞》，我最拿手的曲。”

    淡淡的愁绪涌上心，她眸黯了黯。

    每每笛，她的脑中都无可避免地浮一个人的影，一个此生她或许都无缘再见的人，是以她让竹笛落了灰，轻易不碰。此番重拾，那人的影再度现。

    她想她的三哥了——家中那位最她的兄，也是教她笛之人。

    想到三哥，不免又想到了爹娘和另外两个哥哥，不知他们现今过得好与不好。新正的夜里最是思乡之泛滥之时，这样的夜晚她不知还要经历多少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