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兮。”

    云浅兮惊讶地扭，轻声应：“怀衍。”

    宋翎走到她旁，目光掠过她泛红的尾, 问：“忙完了吗？”

    “嗯, 可以走了。”

    二人并肩走在回主帐的路上, 一时都没有说话，待到了营帐前的空地上，云浅兮忽然停脚步。

    她抬眸看着宋翎, 问：“怀衍，你是何时来的医所？”

    “有一阵了。”宋翎面上一派坦然之，“邬铁应该不希望我那时去，我便留在了帐外。”

    云浅兮眉微挑, 问：“那老三说的话你也听见了？”

    “是，我跟他想法一样，觉得这些事你应当知晓。”他眉蹙起, 解释，“他们的落在草原上劫掠，如同当年的擎苍寨一样，迟早要受朝廷的清剿, 只有归降朝廷或是改换营生, 才能避免走上擎苍寨的老路。”

    “不得不承认，邬铁是难得的将才，抗燕有他相助能如虎添翼，事半功倍，我给了他两个选择，归顺大周，领兵战, 或是打敌营，里应外合，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他眸柔和地看着云浅兮：“说的再多，也确实是我威胁了他，所以浅兮，你会怨我吗？”

    云浅兮摇摇，语气轻缓地说：“邬铁不会受人威胁，他应的事一定是于他的自愿，只能说你开的条件正好合他心意，他本就不打算再劫掠的营生……”

    还有就是，她畔牵一丝苦笑，睫羽在投细密的影，他知晓她希望大周赢得这场战役，所以不会拒绝合作。

    宋翎默了默，火光衬得他眸愈发幽，轻声：“本来我还觉得对他略有亏欠，可他到现在还试图拐走我的王妃，那没什么好说的，只要被我知晓他仍率众劫掠，立刻发兵围剿。”

    云浅兮知晓宋翎不会希望有兵戎相见的那一天，所以才会承诺免去他们行商的税费，可以说，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多方权衡的结果。

    她抿笑笑，试图压心中那份难安。

    宋翎见她仍旧神恹恹，轻叹一声，抬手攀住她的双肩，耐心说：“浅兮，你当知晓，有些分别在所难免，有些债无法偿还，世事如此，你不必为难自己。”

    他一双眸垂，压低声线，语气变得散漫：“至于我……是不会给他机会，让他带你走的。”

    云浅兮一愣，意识到她这副样在宋翎看来很难不多想，她对宋翎吃飞醋的模样记忆犹新，忍不住笑了笑，环上他的腰，仰撒：“我不会走的，再说，你也舍不得欺负我！”

    宋翎眸里添了几分光亮，顿了顿，一手移至她脸侧，轻捻她圆的耳珠，说：“欺负……倒也未必不会。”

    云浅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