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京城郊外,雨雪绵绵。
就在大周举国为孝贤皇后哀悼之时,一个同样急病去世的女自然无人在意,幸好这个女在辛者库有些朋友,不至于草席盖就潦草了事,到底还是了柏木棺材的面。
侍卫走后不久,棺材盖缓缓移动,最终猛地一落到地上,地面积雪,所以这个棺材盖发的不是砰的一声,而是带着些簌簌的声响,砸浅浅的坑。
接着,一只漂亮的手扶在了棺沿,在漆黑的夜里白得刺,连肤的淡青血都见得分明,这是一只绝世人的手,连指甲都被打磨得圆光,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这只手的主人不应当使用如此鄙的棺材——
如今在龙华殿上受金衣喇嘛念经超度的紫檀凤纹棺或许才是她真正的归宿吧。
司连华从棺材里爬来时小脸惨白,得,真像个得痨病死的女鬼了。
她寻思着,就算这棺材没钉死从里面推开还是耗力气的,早知放工傍,儿?刀?还是其他什么?
唉,罢了罢了,毕竟她也是第一次装死并不熟练嘛,总算是得了自由。说来好笑,她这个从棺材里爬来的女人,像得了新生似的。
“娘娘,您受苦了。”
冷不丁瞧见个白衣服的男人站在那儿,司连华一时竟没反应他是谁。
总不会是兢兢业业的白无常吧?
白衣男人在茫茫大雪中撑一把油纸伞,腰间佩着比翼鸟样式的羊脂玉佩,大抵是等她许久,玄靴旁的雪都化成了。
司连华记得那玉佩,她当年与沈尚书小公的定信。
男人比白无常生得俊多了,发乌黑,眉如画,墨玉般的眸里倒映天边一弯残月,淬霜雪的颜,一看便是清雅尊贵的世家。司连华记得,他年少时总低低地唤她小莲,藏着矜持也掩不住的喜,后来了当朝丞相,便尊称自己为皇后娘娘,面容平静,尊卑得当,挑不一错来。
原来是沈丞。
他为何能来?
啧,抓她回吗?
也是,他一向对皇帝忠心耿耿,连未婚妻都能拱手让与当初的四皇殿。
见司连华防备地盯着他,沈温舒如鸦羽的睫不自觉轻颤,苦笑:“您误会我了,臣并非来抓您回。中戒备森严,就算西门也是要严查的,您以为自己为何能如此顺利地假死逃?若没有臣的帮助……当然,这都是臣甘愿,这些年来您过得不好,臣都看在里,臣不求您的原谅,只求您能……顾惜凤。”
沈温舒的话说得不错,这些年她过得不好。
皇帝薄寡义,并非良人,大婚前许诺她好,全是为了在夺嫡之争中获得司家的全力支持,登基后打压司家,得她家破人亡,又偏赵贵妃,视她这个正皇后为无。
今年冬至,她被赵贵妃陷害关了禁闭,关就关吧,受诬陷受委屈也不是一次,可为什么会突然想到逃来呢?
可能是她心的猫也死在了中,它到死都没有见过自己主人真心的笑。
司连华甚至不是“病死”的,而是在里玩了一把纵火自焚,给死气沉沉的皇添了些光亮和气,紫檀凤纹棺里装着的大概不是个病怏怏的全尸,而是几块她用病死女代替的残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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