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夫人忙用帕了角，才有些不好意思：“瞧我这是，老太妃请屋里用茶。”

    两人坐定之后，方老夫人才注意到，老太妃边竟站了个小姑娘，细一看，只惊讶不已。

    老太妃笑了笑，拿手抚了抚秦念西后背：“这是清风院张老太爷家的外孙女儿阿念，全名秦念西，从前在京城时，便在我跟前过伴儿。念丫给方家老夫人见个礼吧。”

    秦念西两步站来，屈膝给方老夫人见了礼：“还请老夫人原宥，素日里，阿念在观中看病时，为求方便，都是着的服。”

    方老夫人连忙扶起秦念西：“小师傅，啊，不，阿念，阿念快别多礼。这一回，可是多得阿念了，我们这娘儿俩，可给阿念，添了不少麻烦。”

    秦念西忙：“老夫人不必挂怀，原是医家本分。”

    方老夫人忙：“阿念这说的哪里话，原是我们莽撞了，我们只听说那严家儿在这山上治病，得了好信儿，便以为是观里的师傅们，哪知竟是，竟是，哎……”

    老太妃对着边的嬷嬷们笑：“你们瞧瞧，咱们芸儿这心思细腻得，就这一层份，一说破，立时便什么都明白了。”

    方老夫人立即：“我这真是，臊得慌，哎，一把年纪了。”

    老太妃喝了茶，笑：“行了，你先带我去看看你家媳妇，究竟是个什么形。”

    方老夫人立即应诺，站起，前引路，往东边屋里去了。

    老太妃跟在方老夫人后，到了那刘夫人榻前，只见她窝陷，面极黄，一双杏圆睁，却是毫无神采。

    老太妃当即心中一颤，可不就是白嬷嬷那话儿，神散了。

    方老夫人轻声：“阿媛，是广南王府太妃来看你了，阿媛，你听到了吗？广南王府太妃，素日里，你说你最景仰的，广南王府太妃来看你了，你听到的话，眨眨也好……”

    却只见那刘夫人仍旧一动不动。

    广南王太妃轻声：“刘家儿，你这样可不成，咱们武将家的女儿，刀枪剑戟中过，怎能如你这般，一小病就躺了？”

    秦念西站在一旁，见那刘夫人面上看不任何动静，只对着后诸人挥了挥手，又低伸手拿了刘夫人的脉。

    那秦医婆见得秦念西手势，便领了众人都得门去，屋里只留了方老夫人陪着广南王太妃。

    广南王太妃见得秦念西这举动，便继续：“咱们女儿家，虽不说死也要死在战场上，革裹尸，方对得起父母养育之恩，可也不能如此这般不惜命吧。你父母亲虽远在北，若是知你现如今这模样，该是何等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