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平心静气，拿定了主意，咱们就放过她吧。”

    方老夫人忙跪了去：“邬家大，阿芸求你了，就这一回，你让阿芸单独和他说几句，我这混账，他就是个别扭，也不是心里没有媛儿，你让他再想想，想明白了就好了。”

    广南王太妃搀了方老夫人起来，微微叹了气：“也罢，今日夜里便让他在我这院里想想，他有军务在，耽搁不得，明日一早，要拿个准话儿给我。我也乏了，先回去歇了，你们母说完话儿，我让老白送你回去。”

    方老夫人忙屈膝：“多谢老太妃宽宏，您赶去歇着吧。”

    母二人目送着老太妃走远了，白嬷嬷才从外关了门。

    方老夫人要搀了钱思恒起来，钱思恒上早就麻了，本不敢当着阿娘的面起，直摇：“阿娘还是让孩儿跪着吧，跪着清醒些。”

    方老夫人瞪着他：“你这个夯货，你别以为阿娘不知。你虽说心里别扭，其实也不是全然不把阿媛放在心里。”

    钱思恒一脸心思被说破的尴尬：“阿娘，儿没有。”

    “没有是吧，那行，咱们听老太妃的，就送她回去……”

    钱思恒面红耳赤：“阿娘，您到底是劝合还是劝分？”

    方老夫人瞪着儿：“你不是说没有吗？那我问你，贞儿阿娘去后的第二年，我要帮你说亲，你为何不愿意？你后来了，真的是因为抹不开安北王府的面？你们圆房那晚，你串通了鲁嬷嬷，真的是怕阿娘伤心或是怕你那岳家？”

    方老夫人矮，看着钱思恒：“阿恒，贞儿阿娘已经走了好几年了，你该好好过日了。贞儿和越哥儿喜阿媛，阿娘也喜她，你要留住她，你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莫等到将来再后悔。”

    钱思恒嘴动了动，又不言不语愣了半天神，过了许久才：“阿娘，那大夫说的话，你信？”

    方老夫人微微一笑：“大夫的话，阿娘信不信不重要，但是阿娘相信阿媛，她自了我们钱家门，没有说过一句谎话，从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极其利。再者，退一万步说，这世上多少改嫁再醮的，阿娘不在意这些，你也不要再别扭了。”

    钱思恒蹙眉：“阿娘，那不一样。”

    方老夫人开解：“你这个孩，人家没有嫌弃到咱们家，日清苦不说，还要替你养大一双儿女，你怎的如此想不开？再说了，那大夫，阿娘信得过，人家和咱们全无瓜葛，只是为了治病找源，又不是为了你信不信的，找到了源，不过扎了几天针，喝了几回药，又用了几回药浴，这便好了一大半了。”

    钱思恒想了想才：“阿娘，儿，儿没想害她，只是换了药材，却没想到，儿也寻过大夫和医婆打听过，说是两厢得宜，不会有大碍。就是嗣上，儿是想着，咱们有了贞儿和越哥儿，他们也喜他。儿也曾和她说过，她也愿意好好儿教养哥儿儿，是她那嬷嬷，老是……”

    方老夫人把脸一板，轻叱：“你问的都是些正经大夫吗？观中的大夫都说了，又是凉药又是火灸，撩拨得那旧伤反反复复，差儿就送了命。再者说了，你怎的如此自私，从不站在你媳妇儿那儿想想。这回是救过来了，要是有个万一，你该如何向你岳家代？”

    钱思恒一脸讪讪，许久之后才：“阿娘，儿知错了。那大夫有没有说过，往后，她还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