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嘴角一丝笑意，康老先生也跟着了，秦念西不明所以，一脸疑问看向侧的六皇，六皇似是有所应，便轻声：“别急，应是赢了！”

    待得小吏验过那契，确认无误，县太爷便：“证据确凿，葛平之父已将其卖于岑家为仆抵债，便算是二人已脱离父关系，律，这恶逆之罪，当堂驳回。徐秀才，你还有话要说吗？”

    那徐秀才珠一转，又：“即便如此，葛平当街打人，伤人罪总是实事，光天化日，不是同样有伤风化吗？”

    县太爷虽没说话，一脸嫌弃却是掩都掩不住。

    岑玉凤冷笑：“律，告伤人罪，要有首告，然后官府验伤，若确实伤重，伤人者便要狱。这葛平若了狱，谁来养活他这畜生一般的爹，如若不然，徐秀才你好人到底，把这畜生请回家去当爹，我们咏禾县百姓，定会为您这善举鸣炮致谢，乡亲们，你们说是不是？”

    堂一片哗然，众人尽皆应和：“对对对，你把这爹带回去供着，最好再给他找个娘，让他殴打，供他消遣”“对对对，我认五百响”“我认一千响”“我……”

    县太爷嘴角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却只拍了惊堂木：“肃静，岑娘，说事便说事，公堂之上，不可哗众取！”

    府尊虽呵斥了岑娘，却也懒得再理那已经恼羞成怒的徐秀才，指了地上那摊泥：“葛壮，你可听清楚了，你要不要状告葛平当街伤人？若要告，本官便将他收监，再安排仵作给你验伤……”

    那葛壮似乎有些清醒了过来，跪直了些忙摇：“大人，小人不告，不告……”

    站在后的徐秀才只气得满面通红，怒：“你，你竟敢消遣我，我一个秀才，你……”

    那葛壮忙作揖：“贵人莫气，小人才刚那是饿过了，有些眩，吃了你那两个馒，还没缓过劲，小人从来没说要告谁。”

    “那你为何要往衙门上跑？”

    “小人经常在衙门晒太啊，不信你问问，衙门里守门的差人都知。”

    徐秀才再也憋不住，一把拎起那葛壮后领，县太爷一声厉喝：“住手，公堂之上，怎容你如此造次？你这样的愣青，功利心如此之重，怎得起你这功名，还不速速回家闭门读书。”

    那徐秀才不服：“今日之事，虽说，虽说……但县尊大人如此袒护这当街行凶之人，县尊大人可尽到这教化百姓之责？”

    那岑娘也不等县太爷发话，便直接：“小妇人才疏学浅，想请教这位秀才，何谓教化百姓？教化百姓，就是要把白的说成黑的？就是只看前不看？要叫小妇人说，咱们这些没读过书的平百姓，心里都有一杆秤，知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什么是因，什么是果。偏你这读了书的，书跟读到了狗肚里去了一般，连个最起码的是非黑白都分不清，你才是最该被教化的那一个！”

    堂顿时响起一阵叫好的掌声，县太爷又拍了惊堂木：“本官刚到咏禾上任，今日才知，咏禾县境竟曾过此等惨剧，虽说葛平当街打人该当训斥，但若是葛壮这样的恶徒，法法外都得不到教训，翌日，我咏禾境男皆效仿之，才是真的了教化。”

    堂众人顿时纷纷叫好，县太爷把那惊堂木拍了好几拍，堂才再次安静，只听他冲着那徐秀才继续：“你有功名，自当明白，教化百姓，任重而远，首先，都得有颗仁心。这回本官不与你计较，若再听说你有这样的冒失之举，必要写了折，奏请有司革了你的功名！堂，给本官把他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