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太爷笑着看向康老先生：“你今日若不说个丑寅卯，当心老胡必要倾力你一醉。”

    康老先生敛去笑容，一声喟然叹：“既如此，我便说说吧，一晃，都几十年了，哎……”

    毕彦其人，自幼聪颖好学，学问文章，样样不凡。

    年十二时，其父仙逝，毕彦母靠族中接济过活，受尽白和欺辱。

    毕彦咬牙闭门苦读，年十四考解元，母二人才算稍微缓了气。

    为能早日考官，带母亲离开族中，毕彦决意去考第二年闱。

    康老先生与毕彦相视于赴考途中，那一年，康老先生年二十四。

    彼时，康老先生见毕彦年小却才八斗，甚至上知天文知地理，对其十分喜，又见其有些捉襟见肘，便经常暗地里接济与他，二人虽相差十岁，却是相莫逆。

    到京城后，康老先生住叔父家候考，本想邀约毕彦同去，却遭毕彦拒绝。康老先生揣测毕彦心理，一是自傲和自卑缠，二是因全无基，想住会馆等，结更多友人，便也不再多劝。

    候考期间，毕彦偶尔会来邀约康老先生外会文，回之后，被叔父严令，闭门读书候考，京城风起云涌，不可与外界过多接。

    康老先生思忖良久，冒险隐晦修书，让小厮送到毕彦手中，劝其闭门读书候考，便自两耳不闻窗外事。

    放榜之后，康老先生中二甲，毕彦却名落孙山。

    不久后，京城学闹事，称有人题，有人捉刀。

    康老先生叔父此时官拜吏侍郎，却对此事忧心忡忡，言语之间，事涉党争之意，恐康老先生难以独善其。

    事态愈演愈烈，京城已是沸反盈天，金銮殿上，御史台参当年主考，礼尚书密卖题，取士不公，贪污受贿等九条大罪。

    哲钦帝君大怒，命大理寺严查此事。

    一时间风声鹤唳，严查之，毕彦被曝来。试题密乃确有其事，二甲第十七名淮南侯家三郎，用钱买断毕彦所试题原文，并用此文得中一甲。毫无背景的毕彦，却名落孙山。

    非首告却在背后教唆怂恿闹事，毕彦那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在大灾大难面前，在聪明成的朝臣中，稚且可笑。

    毕彦被追缴涉案银钱，罢黜功名，永不许再考，遇赦不赦。哲钦帝君斥其居心不正，纵才八斗，难为社稷之用，念其年尚幼，不予狱。

    受毕彦那一封信牵连，康老先生也被罢黜功名。

    其叔父与其私密语，却摇叹息：“是叔父牵连于你，居中守正，必为两方所不喜，往往都是拉拢与打压结合。如今朝堂晦暗不明，不若你脆回家先娶妻生，帝君年事已，恐时日无多，待新帝即位，你再来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