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老祖坐到了桌后，张青川躬着退了去，喊了人摆饭。自己折回来又亲手沏了茶，奉到了张家老祖面前。

    不过小半刻钟，张家老祖便看完了那些东西，端了茶盏啜了一，示意侍立在旁的张青川坐，又问：“你怎么看？”

    张青川想了想才：“青川是觉得，虽说如今还不明白，但是余县这里，应该是有条上山的路的，咏禾这码，应是运东西去的，虽说那些瓷是个障法，但是，只怕，咏禾有个窑厂，是负责接应的，那些粮，应是运回山上去的粮。”

    张家老祖了，又从那一堆事无细的消息里，了一张来，了那一行一年多以前的字迹，问：“你觉着，既是多年前便有这么多无失踪案，为何一年多以前开始自此买粮？”

    张青川之前倒没怎么注意这一，光注意咏禾码的事儿去了，经张家老祖这么一问，倒是怔了怔，心里转了几个弯才：“一年多以前，因为发作翁家的事，粮开始吃，尤其是江南西路这一带，是最早发作的，也控制得最严的。这，难不成山上这一伙，和翁家有关系？”

    张家老祖肯定：“你虽说大意了些，但见微知着这一条儿，还是可以的。我在旌国蛰伏了好几年，早就发现毕彦和翁家关系不简单，应当说，翁家是替毕彦在大云朝敛财的工。”

    张青川一脸讶然：“他这个手，伸得未免也太了，就不怕……”

    张家老祖一声冷哼：“自古以来，窃国者诸侯窃钩者贼，成王败寇，都是火中取栗。就说他这事儿，若不是阿念她阿娘的事儿，你们怎会诛了这翁家满门。”

    “若不是没了翁家，断了他大笔的财路，他又怎会冒险南来？虽说如今咱们还不清楚，他走这一趟的目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如今已经被咱们得，有些了阵脚。”

    “还有好些事，这会儿没工夫细说了，只怕，他还有许多咱们不知的后手，需得仔细提防。”

    张青川想了想才：“青川知了，咏禾那，定会加倍仔细。”

    张家老祖了：“不仅是咏禾，便是这君山城里，只怕你也要用些心思。当初，诛翁家的时候，还是太仁慈了，三族都没有牵连，便是翁家嫁去的女儿，都不过是凭些市井传闻，或是杀儆猴的方式，轻轻放过了，哎，那可未必是些真正的宅妇人啊……”

    张青川听了，沉默了半晌没声，张家老祖又叹了气：“算了，应当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了，不过是斩草不除，还是得防备着。”

    当日夜里，从毕彦住去的那客栈往东数，第三家，陆陆续续来了三拨车。第一拨儿，一辆大车轻车简从往北走。第二波儿，是两辆车，一辆拖了些药材，一辆坐的是人，最后一拨儿就是普普通通两辆大车，后两拨儿都往南走了。

    张家老祖跟上了那第二拨儿，往南走了没多远，便折向咏禾的那条路。

    第二日一大早，毕彦那个车队晨起便走，一幅很急的模样，往北边去了。

    从君山往咏禾的那辆车，天还未明，便停在了咏禾的码上，先是来了两个面生的中年男，过了小半刻钟之后，那两个人回来了，毕彦从车上来了，三人一起上了一艘三桅船上。

    张家老祖示意张青川派来的人，在码上找艘空船，无论毕彦不船，只要那船走了，便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