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回来，她们不敢收那些果，怕姑娘突然回来了，没了自己动手那份乐趣，就不是人间至味了。

    可姑娘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还回不回来？姑娘她阿娘就是……说到这，她又只能哽咽着抹泪，接着又自己跟自己呸呸呸……

    太虚真人说起阿念，那简直是比张老太爷还要更像外祖，回回都在念叨，也不知这娃娃啥时候能回来，又吁短叹，着恒法师什么也不说，可中意味自明，跟着又是摇叹息。

    恒法师无声低，只一脸惭愧，毫不掩饰。

    他得了许可，去万寿观里看那些她在信中提到的，数不胜数的疑难杂症的医案，他一类一类翻看过去，才心惊地发现，从前本就没有被治愈的弱症，而那个叫阿升的小童，竟是第一个被治愈的，治愈他的，却是阿念。

    他在万寿观里见到了自她上山之后，经手治愈的所有疑难杂症，编写审校过的所有医案，那是简单的天赋异禀机缘巧合略有所成吗？

    她这样的，如果还叫略有所成，这天医家，只怕都会汗颜，他那时才明白，为何太虚真人要指着恒法师什么也不说，再从吁短叹到摇叹息。

    为什么恒法师要惭愧地低。

    如果说他们读书人读到一定的地步，读成了天大儒，最终开创了新的学派，那阿念这个，只怕要叫开天医家之先河，可想想那些须发皆白、名动天的大儒，再想想阿念那穿上袍还能分不清雌雄，说令人汗颜，可不就是令天人都汗颜吗？

    可她在君山女医馆，医女们也只知，除了那位掌事的秦医女，还有位小秦医女，小秦医女最擅针法，也最不藏私，教人练针也最为严苛，她那手针法，可不就是得严苛些，虽说能救命，可也动辄就是生死大事。

    到后来，他隐隐明白，关于阿念的一切，他能看到的这一切，都是张家敞开大门让他看的，他们为什么让他看，他有时候觉得很莫名，有时候又觉得有些暗喜，可他也记住了张家大爷状若无意说的那句话，张家弟的婚，都是要自己愿意的。

    他其实心里也很矛盾，若说不想，那是自己骗自己，自打小时候在万寿观里一呆过那些那些日之后，他心里里何曾放过别人，若说从前是觉得自己活不，想那些有什么用，可他不住自己，他就是会暗地里想和她有关的那些事儿，想她的一颦一笑。

    再后来，即便他好了，他也担心，他真担心若是他不要脸面，让阿娘去提了这亲事，她也真的归于他们家了，可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好了，真的能让她和别的女儿家一般，平平安安诞嗣。若是不能，那不就是恩将仇报，误她终？

    他犹豫煎熬，他见过阿娘中和他有一样的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