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说去：“我当时……怕被遣散，想着自己会弹琵琶，若能留在教坊也好，就拿了全积蓄去求他。未成想……未成想……”

    说及此，她说不去了。低垂着，双颊泛。

    可他偏要追问：“什么？”

    顾燕时心弦绷。

    这难以启齿的事，她自然不愿多言，转念想到这或许正是他在意的。

    她前几日为了在中立足，刚刚对他低了。倘使江德为了洗脱罪责将一些错推到她上，或许便会生解释不清的误会。

    顾燕时这到这，顿时再顾不上那许多，一狠心，：“他……他说他不缺钱，边却缺人……”

    语毕，她偷偷瞟了苏曜，神恳切地又：“我当时吓坏了，落荒而逃，银票都没来及拿走。”

    “银票？”苏曜眉心微，“母妃给了他多少钱？”

    “五……五十两银。”顾燕时小声。

    周遭忽而安静，静得针落可闻。

    直至他轻笑：“如此而已？”

    “嗯。”她应得低若蚊蝇。

    苏曜啧声，目光从她面上转开，笑睇江德：“其实母妃不必这样张。他没了，母妃说什么便是什么。”

    她一滞，怔怔地望向他，一时分辨不清这话算不算一安抚。

    他又：“拖去，喂狗。”

    顾燕时双肩一栗。

    静立江德两侧不远的人宦官无声上前，要将他押走。适才一直怔忪无话的江德好似在这一刻才回过神，猛力挣扎起来，恐惧的视线落在顾燕时上。

    他显然想说话，可失了，一个字也说不，咙中只能发些混沌的声响。

    人们不会容他惊扰圣驾，将嘴一捂，殿。

    顾燕时心惊。

    她知江德不是好人。他在她这个太贵人跟前都敢提那般要求，私里不知会如何磋磨女。

    所以她没有为江德求。

    可想到“喂狗”这两个字，她还是怵得慌。

    苏曜侧眸，一语不发地欣赏小母妃轻颤不止的羽睫。

    他原本只她在玩拒还迎的那一，看在她得好看的份上，便陪她玩。

    可现日越久，他越觉得不太看得懂她。

    不易看懂，事就更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