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张妙仪是冲着她来的,若事不住，要的就是她的命。

    她还没有心善到能这样以德报怨。

    “静太妃！”张妙仪连连叩首,太后不再多听，抬眸生：“请妙仪回吧！”

    此与一，两侧就有宦侍沉默地走上前，把住张妙仪的肩往后一拖，转而架起,就往外走去。

    “太后，太后！”张妙仪不甘心地拼力挣扎,双手也一味往前伸着,却敌不过宦官们的力气,很快就被拖了殿。

    顾燕时竭力地平心静气。

    她全然明白张妙仪的绝望。太后看似给了她两样选择，但以张妙仪的位份，手中并无什么实权可言,要查谣言的谈何容易？

    所以从太后说那番话开始，这顿杖责张妙仪就已注定逃不掉了。

    殿中寂静一瞬，顾燕时又听太后说：“哀家有话跟静太妃说，你们都退。”

    人们有条不紊地施礼、告退。顾燕时一语不发地看着太后的神，待得殿门关阖便离了席，敛裙跪地。

    她十分安静，没说一个字，只摆了十分恭顺的姿态。

    这是她早在先帝在位时就已学会的。那时后新不断，斗争也不断，她索任由自己谦卑怯懦，心气傲的妃们一看就知她成不了大气，也就没心思针对她。

    现，她只盼这样的乖顺能让太后少骂她两句。

    至少别顺手也赏她一顿板。

    却听太后：“你起来，坐说话。”

    “诺……”顾燕时应得发虚，低着立起，落座回去。

    太后沉息，目光淡看着殿门：“你知不知哀家为什么罚张妙仪？”

    顾燕时浅怔，即刻绞尽脑地思量起答案。

    她想到了许多可能，却又觉得哪个都拿不准，终是老实：“臣妾不知。”

    “你倒实在。”太后轻哂，“皇帝那工于心计的，也不知看上你什么了。”

    这话令顾燕时一慌：“太后……”

    “行了，慌什么。莫不是觉得这事还能瞒过哀家的睛？”太后摇，“哀家是过来人。昔年先帝昏聩成那般，哀家纵使当了几十年的一国之母也不得什么。如今，又怎好怪你这样的年轻姑娘不能约束皇帝？”

    顾燕时愣住，望着太后，不免有几分讶。

    太后轻笑，角的皱纹里沁寒涔涔的蔑意：“这些男人大权在握，却行事不端，惹就想把罪责推到女人上，没有那样的理。你虽是太妃，年纪却比皇帝还要小上几岁，又没有家世撑腰，自是只能任由他拿，这哀家看得明白。”

    顾燕时低着，极轻地应了声“是……”，又不免困惑：“那张妙仪是……”

    杖责之刑轻易不会赐到嫔妃上，这责罚得很重了。

    太后面冷淡：“哀家罚她，是因为她糊涂得无药可救，只得堵住她的嘴。呵，皇帝行事悖惹这样的事，她倒只知怪到你上，一一个‘蛊惑君心’‘祸闱’，把皇帝摘得净净，真是笑话！论份年岁阅历，你若要为此事担上罪名，皇帝就当被千刀万剐了才是！”

    这话中显有对皇帝的怨怼。

    顾燕时听得心惊，低着，一个字也不敢应，私心里却很认可其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