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他忽而反应快了,松了气：“那睡吧。我适才听张公公说,陈宾明日一早还会来。”

    没发烧呀。

    受伤会不会使人反应迟钝，她并不大懂。谨慎起见，她便问他：“要不要叫陈宾回来？”

    顾燕时屈膝恭送，太后隔着屏风又望了卧房的方向，似有什么话想说，终是没说来。

    是他让她走的。

    可母后真的只来看了一就走了。他躺在床上，神思恍惚地看着母后离开，失落得说都说不。

    说完，他就安静去，没什么底气看她，只静等着她的反应。

    她握住顾燕时的手，地攥了攥：“哀家记得你的好。”

    他转念又想，有什么“于礼不合”？他们连那事也过了。

    苏曜望着她,心觉她会错了意。

    顾燕时浅怔，见床边不远放着绣墩，就坐过去，轻问：“什么听见了？”

    他闭上，竭力定住气，不去想她，却抑制不住心底的一阵阵难受。

    她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只看着他。他自顾自地轻笑了声：“母妃不用为难，朕在这里，宣室殿就空了。母妃可以暂且住过去，御前不会有人多嘴。”

    因为在答应太后的那一瞬里，她竟是有一兴的。

    语毕，她听到太后分明地松了气。

    走就对了。

    “母后跟你说的话，我听见了。”他。

    他意识地想要与她说个明白，私心却作祟起来。

    他忙：“不必……”

    顾燕时坐在茶榻上等着他的反应，见他半晌不话，心里不安。

    她觉得心虚，不敢当太后这一声谢。

    苏曜舒一息，不多时，陆续听到几声熄灯火的轻响，屋里转而暗了去。

    接着，熟悉的声音从茶榻那边响起来：“你若是夜里不舒服，就喊我一声。”

    “太后客气了。”她的声音低如蚊蝇，不敢抬，一味躲避太后的视线。

    过了许久，陈宾提着药箱离开了，顾燕时静心神，起屋。

    苏曜仍醒着，察觉有人来，就朝门看去。见是她，帘低去：“我听见了。”

    在意他的人实在太少。

    那场病生了许久，他一连几日烧不退，浑都难受，盼着母后能来看他一。

    可论辈分,这于礼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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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哀家先回去了。”太后又。

    母后的意思，应该只是让她陪他待几日，但她理解成了民间那实实在在的“侍疾”,就连夜里也要守在床边。

    她便了榻，趿拉着木屐到他床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又抚了抚自己的。

低了，“臣妾听太后的。”

    他蓦然睁，循声看去，她坐在茶榻上正盖被。榻桌上的灯仍亮着，黄的灯火勾勒她脸颊的廓，她望过来的睛也被映照得亮晶晶的。

    他一时只顾愣神，却不应声，不觉间皱了眉：“听到了吗？”

    这难受让他想起儿时生病的时候。那时他生母已逝，大哥也走了，他被接到秋不久就大病了一场。

    她在堂屋的八仙椅上坐来，心念转个不停，但说不清自己在想什么。唯一清晰的，是苏曜那张脸时时浮现在她前，让她一阵阵地发怔。

    顾燕时说完，想到他许是因为有伤反应迟钝，就又多了些耐心，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若是夜里不舒服，你要告诉我。”

    不多时，他余光睃见她立起，转离开。他蓦然转想将她喊住，但声音到了嘴边，他又狠狠闭了。

    这么多年，倒也习惯了。

    第55章 照料（后面一半）

    顾燕时等到太后走远才立起，转又见陈宾了院，便未急着回到卧房，好让陈宾先行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