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裹挟疾风直闱，悄无声息地落在明玉殿后，很快越窗而，翻寝殿里。

    顾燕时提着心神不敢睡，闻得声响，惊坐起。

    隔着幔帐，她看到黑影一步步走近，不安地摸向放在枕边的剪刀，警惕地问他：“你是大正教的人？”

    “是。”外面的声音低沉，“请姑娘随在走一趟。”

    “好。你等一，我穿衣服。”顾燕时平静。

    她一边说，一边再度看了枕。

    枕压着一方字条。她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不能全然瞒着他。

    误会这东西，越隐瞒就会结得越。若她自此回不来，亦或他发觉她今夜离开过，那纵使她见过兰月后依旧决定站在他这一边，也什么都说不清楚了。

    她于是给他留了简简单单的两句话：时有人来劫我，以我父母相挟。若我未归，非得已。

    检查好了字条，她地吁了气，就了床。

    黑影一语不发，将她领至床边，信手一揽跃窗外，一刻不停地飞檐走着离开。

    顾燕时忍不住地惊叫，唯恐惊动旁人，只得死死捂住嘴。

    待得再睁开，她已至诏狱。面前是牢室间暗狭的过，周遭的守卫横七竖八地倒着，那人垂眸：“都药了，姑娘有两刻时间。”

    顾燕时，问他：“兰月在何？”

    “前面第五间牢室。”他。

    顾燕时气，举步向前走去。

    一、二、三、四……

    她一间间数过去，在第五间牢门前定住脚。

    牢室中比过里更黑一些，她看过去，视线却不适应，半晌都没找到人，就唤了声：“兰月？”

    前静了静，兰月的声音响起来，带着惊诧：“姑娘？！”

    顿了一顿，又：“是……是陛让姑娘来的？”

    “不是。”顾燕时摇，“是教中有人要我来的。”

    “……什么？”兰月微愕。

    顾燕时想到足有两刻工夫可以说话，并不太急，想了想：“我先问你件事。”

    “你说。”

    “昔年我还是太贵人的时候，我爹狱。”她说及此，用力咬了嘴，才有勇气继续问去，“是那些地方官真的在找他麻烦，还是一切都只是在骗我，只为一步步地把我引到陛跟前，以便让你成事？”

    “是骗你的。”兰月受了重刑，声音十分虚弱，却像刀，一划在顾燕时心。

    她顿了顿，勉笑了：“那几个地方官，都是我们的人。”

    兰月说着，竭尽全力撑起，慢慢挪向牢门。

    顾燕时终于看到了她遍鳞伤的样。

    她遍布伤痕的手抓在铁栅上，睛死死盯住顾燕时：“但主君和夫人……是疼您的，过往旧事您不知，婢说给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