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霜山中，光好的时候，湖上波光粼粼。顾燕枝总嫌外太，宁可待在屋里，等日去歇再去找苏曜。

    这日傍晚苏曜又在外钓鱼，顾燕枝看夕已然西斜，就端了碟自己喜的饯去找他，坐到他湖边，就拈起两片饯一递：“你尝尝这个。”

    苏曜被喂得猝不及防，来不及反应就张吃了。

    她在旁边喜滋滋地问：“母后送来的，好吃吗？”

    他嗯了声，鱼竿放到一边，从怀里摸一封信，“你看看这个。”

    她听他在故意学她方才的话来逗她，目光在信封上一定，还是皱了眉：“是家书？”

    “嗯。”

    “那你看吧。”她别过脸，“我读了也觉得没意思，不读了。”

    “这么绝？”他着笑侧眸看过来，目光落在她面上，带着些许复杂。

    顾燕枝轻轻喟叹：“当断不断反受其。我娘上次絮絮地写了那么多，我读的时候没觉得什么，后来想想，还是有……有难受。”

    “好吧。”苏曜，自顾自地拆起信来，“那我来看。若能不回信，就不回了。若非回不可，我再与你说个大概。”

    顾燕枝一怔，后知后觉地想起还有回信这档事。

    若回信回得不好，恐怕会脚，误了大事。

    顾燕枝咬了咬，终于伸手，将他手里的两页信纸了来：“还是我来吧。”

    她说罢就不再吭声，低着，安安静静地读去。

    苏曜侧首，很快从她面上看了不安。不安里又撑着一分，撑着她从容不迫地读信。

    他忍不住地伸手，在她侧颊上了一。

    “你什么！”她一抬起，他勾起笑：“我在想，老天肯定是觉得前二十年欠我的，才给了我一个这么好的小皇后。”

    “别说。”她烦躁地皱眉低，继续读她的信。

    转瞬间又意识到什么，再度抬：“什么小皇后！”

    苏曜笑意不改，砸着嘴捡起鱼竿，接着钓起了鱼，心里揶揄她傻。

    他们都到这份上了，她真没想过当个皇后？

    顾燕枝怔然：“你……别胡闹啊……”她小声说着，声音发虚。

    他觉得不对，皱皱眉，重新看向她：“怎么了？”

    “我……”她梗着脖，目光躲着他，直言不讳，“我当不了皇后。母后……母后那样的气度才能当皇后呢，我应付不来那些事。”

    苏曜一声嗤笑。

    “你听到没有！”她皱着眉一推他，“我当真的。当皇后……又要打理后，又要应付那些官眷夫人，我真的不来。你就就……就让我当个贵妃，就好的。”

    说完，还真挚地补了一句：“真的！”

    “好。”他懒洋洋地，嘴上敷衍她，“那我们日后再说哈。”

    心里却在想：可见这皇帝真不是人的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