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她怔然转，迎面撞上父亲双目大睁、嘴角渗血的面孔，惊叫翻涌而上，却生生卡在咙里。

    “燕燕！”苏曜冲上前，一把将她抱住，迅速避开。四周围的无踪卫也顷刻涌至，手中刀剑皆指向顾氏夫妻。

    顾元良的手还伸着，用尽力气想抓住顾燕枝，直扯得手腕上的骨与青都变得明显。

    他额上的青也同样明显，随着鲜血大涌，越绷越是厉害。

    过了不多时，他好似察觉自己已没有还手之力了，那张狰狞的面孔缓缓转过去，看向妻。

    顾白氏早已吓得跌坐在地，察觉他的目光，她猛地打了个战栗。

    “元、元良……”她不敢看他，双目空地一味摇，“元良，对不起……对不起。但燕燕……燕燕……”她惶惑地看着四周，好似什么都没看去，自言自语似的呢喃，“我得救她……我得救她……”

    苏曜将顾燕枝放到溪边大石上坐好，听到顾白氏的话，不禁转过脸。

    林城从山上纵跃，探手封了顾元良几，一把拎起：“送去诏狱，问解药所在。”

    “诺。”两旁的无踪卫沉声一应，便要押顾元良走。才走两步，顾白氏蓦然回神，一扑去：“不……大人！”

    在她冲过去前，林城疾手快地将她挡住：“夫人。”他冷声，“夫人可别犯糊涂。”

    顾白氏滞了滞，抬起睛，怔怔地望着林城：“你们……你们给他个痛快吧。解药我……我知！”

    她说罢就放开林城，跌跌撞撞地像顾元良走去。两侧的无踪卫自要挡她，林城略作沉，递了个示意他们退开。

    “元良……”顾白氏行至顾元良前蹲，顾元良猜到她要什么，中顿时怒意毕现。却因被封了，挣也挣不了。

    顾白氏咬咬牙，伸手解开他上的薄袄，又解开中衣，一个个字迹显现来。

    是刺青。

    顾元良将药方纹在，每个字约莫指节大小。

    他应是自己私里刺的，刺得并不多么讲究，整张看起来都有些嶙峋可怖。

    顾白氏立在那儿，既不敢看他也不敢看女儿，视线落在溪上：“这便是药方了。解药……原有几颗现成的，但他前些日迫江湖人士为他办事，用计给他们了毒，来之前将解药给了他们。”

    结束了。

    顾燕枝一瞬的恍惚，看着面前的一切回不过神。

    苏曜扫了那药方，示意林城将人带走，便转回，再度将顾燕枝抱起来。

    她在他怀里轻轻打了个颤，他俯首在她额上吻了吻：“没事了”

    传她耳中的声音轻而温，他舒了气，又说：“回家了。”

    顾燕枝缩在他怀里，好似并未将这些话听去，心里却涌着一说不的喜悦。

    她就这样怔怔地任由他抱着，不知走了多久，她在疲力竭间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灵犀馆的床上。

    这一觉睡得昏沉，顾燕枝缓了缓才想起发生了什么，惊坐起：“苏曜！”

    “嗯？”他的声音在床幔外响起，不过多时，床幔被揭开。

    两人对视一瞬，他的手伸过来，在她额上一：“不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