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司左手猛地停滞。

    蒋老板接着唱：“只许你败，不许你胜。”

    霍承司突然曲起指，直直弹向舞台右侧的红幕布。

    幕布后。

    江眠正拉着二胡，没来由地觉面门一凉，像是有只毒蛇吐的信，在她面门上了过去。

    但她技术过稳，一瞬而逝的冰冷并没有影响到她伴奏。

    录制顺利结束，导演十分满意，一遍过。接来录制黄梅戏片段，没他们什么事，团招呼大家收拾东西离场。

    忙碌了一天，大家都很累，刚上了台的演员们去后台卸妆换衣服，伴奏乐队搬着乐先行离开。

    江眠空腹喝了茶肚不舒服，把二胡给一个武生，让他帮忙带到后台。她先去了一趟洗手间，等她从洗手间来去到后台，二胡却不见了，也找不到托付的那个武生。

    休息室哄哄的，嘈杂中，不知是谁向她指了指错对门的一间休息室，说：“你去那里找找看。”

    门虚掩着，江眠推门去。

    里面传来黏黏糊糊的声音，似是一男一女在调。

    这间休息室只开了一盏地灯，光线不是很足，江眠一看到昏暗光线里的一银线，正是二胡弦。

    然后她看到二胡旁边两个模糊的影。

    女孩的戏服半脱未脱，脸上涂满的油彩还没有卸掉，一副憨模样。

    男人吊儿郎当地哄着女孩给他唱《思凡》。

    女孩一开腔，江眠立听来这是黄梅戏剧。

    《思凡》是一折戏曲名剧，讲的是小尼姑逃山的故事。女孩腔调嗔俏，姿曼妙，颇有少女之态，是个俏的小尼姑。

    “不是这段。”男人打断她，调笑着兀自哼唱，“削发为尼后取名为金莲……说时迟那时快和方丈见了面，男未婚女未嫁是无法无天。”

    一首《思凡》，氓气息被他拿得很好，的不行。

    江眠却是听来，男人是霍承司。

    他唱的《思凡》不是戏曲，而是一首同名民谣。歌词非常污，让他哼了一小清新的味。

    “小尼姑”脸上厚厚的油彩掩盖住所有绪，江眠也没什么绪，她只想赶拿走二胡然后去找板砖。

    “小尼姑”看见了江眠，哎了声。

    霍承司把小尼姑堵在桌角，背对着江眠哼歌，看见小尼姑惊慌的神，他也没有什么变化，依旧轻笑地对着小尼姑的脸哼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