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走走怎么会走到她的院里来？杜阮想，难因为她住在他的偏院吗？

    但还没等她问，萧蒙便忽然抬起手，抚上了她的发。

    “？”杜阮无声地询问。

    萧蒙顿了顿，将手放了，把掌心里的东西展示给她看。

    一枚梧桐树叶静静地落在他的掌心。

    “被风落到你发了。”萧蒙说。

    杜阮抬起，一旁的梧桐枝繁叶茂，风过树梢，便响起一阵沙沙的响声，像是一首不成调的乐曲。

    或许是因为夜太能迷惑人，杜阮不由得放松了心神，她看着看着，忽然无厘地问：“萧王爷，王府的侍从很勤快吗？”

    “为什么这么说？”

    杜阮伸手，因为方才趴在窗上睡着了，她的手腕上还印有窗杦的印，不过她没有发现，只是指着梧桐树，对萧蒙说：“王爷你听，那里都没有虫鸣鸟叫的声音。”

    她收回手，重新撑着，有遗憾地说：“这是可是夏夜，夏夜诶——没有这些的话，总觉得少了什么。”

    “不过也无所谓了。”带着汽的风起她的睡得翘起来的发梢，月亮的光芒亲吻她的脸颊，于是她想了想，又说，“有夜风，有皎月，也足够了。”

    说着，她忽而转，看向萧蒙，睛亮晶晶的：“萧王爷，我觉得我们还需要一坛好酒。”

    她兴致，那样的目光让萧蒙本无法抵抗，但萧蒙还是持：“病中怎么能饮酒？”

    “好吧。”杜阮说，她显然就是那么一说，是突发奇想，只是单纯觉得这个场景很适合罢了。

    虽然这么说，但她嘴往上翘，眉却垂得很低，被夜风得粉红的小鼻微微皱起，那是一个有沮丧的表。

    萧蒙心里一动，将抓在手心的梧桐叶放在边，了起来。

    起初是几个很晦涩的音符，显然萧王爷并不熟悉这个“乐”，但不过一会儿便了几个婉转的鸟鸣。

    杜阮还以为萧蒙悟好、学得快，不一会儿就掌握了技巧，但她很快发现那显然是个意外，就像是门外汉弹奏乐时也会瞎猫撞上死老鼠一样弹对几个音，因为很快地，萧蒙又起了晦涩的音符。

    他皱着眉，把叶片夹在手指之间，对着月很认真地看了又看，像在研究什么世界难题一样。

    杜阮噗嗤一笑，说：“原来萧王爷也会有不会的事吗？我还以为您什么都会呢。”

    因为萧蒙总是一副很可靠、什么都会的样，杜阮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也会在月对着一片梧桐叶犯难。

    杜阮从他手里拿过梧桐叶，轻轻地放在嘴边，让树叶的一端靠着自己的，然后微微鼓起脸颊，让气平缓地顺着叶片去。

    她很顺利地发了一声鸟鸣，一声接着一声，清脆的声音回在梧桐叶尖，汇聚成悦耳的歌曲。

    于是杜阮放叶片，说：“就是这样——像这样，把叶片贴住，然后轻而缓，最重要的是平静。”

    她转，只见萧蒙背对着自己靠在窗边，他仰着，似乎在看远方的夜空。

    “很好听。”他轻声说，像是怕惊动了什么丽的梦境。他说不来更华丽、更能讨人心的词藻，只是诚恳又笨拙地夸赞。

    乐声又起，杜阮起清平调，也仰起，夜风眷恋地吻过她的发梢，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萧蒙微微偏过来，专注地凝望着她的那双落满星辰的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