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说没有，你也不会相信对不对？肯定有的。”太说，“幼年时，只有父王照顾过孤。母亲？孤不知那是什么。在孤还尚且年幼的时候，也有过怀疑和恨意。”

    “不过，现在孤大了。大了，可以明辨是非，也就知自己到底欠了母亲什么。其实孤不过是一条锁链，父王希望这条锁链能拴住她，可惜的是他失望了。”

    “难一只鸟会拴住自己的锁链吗？”太笑。他笑意很淡，有些微苦涩，但却是实打实的释然，“反倒是孤，要谢她。毕竟如果没人想锁住飞鸟，也就不会锁链的存在。”

    “抱歉，太殿，我不是有意提起……”杜阮低声说，她垂着，觉得大约是自己张过度，开始疑神疑鬼了。

    “没什么。”太说。他见杜阮垂着，发披着散到一边肩膀，便抬起，很轻很轻地了杜阮的脑袋，边是温柔的笑意，“早些休息吧，怪孤夜打扰。”

    说罢，他便背着手，抬脚便要走。

    “太殿！”杜阮唤，“还有一件事……”

    太便回过来。他站在院，浑沐浴在银白的月光，那光芒为他镀上一层柔的银边，却又模糊了他的形，叫人看不分明。

    而杜阮了一气，轻声问：“您和皇后娘娘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太便笑起来，他朝杜阮挥了挥手，说：“那不是孤能决定的。”

    “……去问皇后吧。”

    ……

    杜阮回到屋里，思考着太所说的话。

    一只通漆黑的鸽越过院，落在了她的窗边。

    杜阮伸手，那只鸽就灵巧地到她莹白的指间，低轻轻啄吻她的手。

    那鸽的脚上绑着一只小小的信筒，杜阮把它取来，从中一张崭新地、被卷成一个小卷的纸张。

    打开纸张，里面只有一片空白。

    杜阮却见怪不怪，她把桌面上的灯笼罩打开，剪了剪灯芯，那微弱的火苗就伴随着轻微的一声噼啪声跃起来。

    昏黄的烛火映照着白纸，一段橙的字迹慢慢地显现来，而后火苗咬上纸张，舐着脆弱的白纸，那段字迹又渐渐隐去了。

    杜阮抿着，放了手，任由那张纸在烈火中扭曲燃烧，最后只剩一灰白落在桌面，她便随手将之拂去了。

    第76章 太真不愧是皇后的儿……

    前夜万里无云,月亮肆无忌惮地将皎洁的月光洒向大地，第二天杜阮起床时一看，果然是个大晴天。

    杜阮早早叫迎递拜帖,准备去栖凰见皇后，没想到迎还没来得及门,皇后却已经派人来请她。

    还是那个紫衣的女,不过比起初见时的客,这次她显然要许多，见面便迎上来问好，言语之间还多有亲昵。

    杜阮知这大概是皇后态度影响了她,往日里她还奇怪，但现在她知晓了那些秘闻，也知皇后当时为什么忽然态度大变：她一定是把自己当成儿媳了……

    这也太尴尬了……

    最尴尬的是，杜阮还不能摘那个镯，只能将这罪魁祸首掩在袖里，一路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应付着对方过了度的，跟随她往栖凰走去。

    等好不容易熬到了栖凰外，杜阮在心里默默地松了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