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荼斯向前走去，接过艾琉伊尔的灯盏，托起其中一块细看。

    两块薄如蝉翼的透明石英，错着叠在一起，封住其中脆弱的、晾的雪荼。

    就连细微的脉络纹路都纤毫毕现，清晰可辨，更别说排列在上面的竖行字迹，颜料泽鲜艳滴，仿佛凝固在刚书写成的那一刻。

    每一片石英板，都是一首短诗。

    洛荼斯静静地看了片刻，轻声问：“如果我没有回来，你会怎么办呢。”

    艾琉伊尔不假思索：“那就一直等。”

    等到无法再等，没准儿就会成为有史可载的暴.政者，烧毁神庙、裁撤祭司，将所有神像收回王，绝望式的同归于尽。

    这个荒谬的、在梦境里被异国神祇诱导的念，在独自等候的几十年后，大概就是可预见的现实。

    洛荼斯不会读心，也就无法得知这句听起来疯狂而略带惊悚的预断。

    她只是无声侧耳，听着心底的树芽条生，不像曾经那样以无意识的石层压制，洛荼斯用近乎冷静的态度观测。

    速度太快了。

    以致于洛荼斯都要担心，如果真到了需要及时止损的时候，她还能放开吗？

    “你休息吧。明天早上就要开始赶路了，不是么？”

    艾琉伊尔：“我在这里休息？”

    洛荼斯闭了闭，尽量温和而冷静：“随你。”

    “那您不用睡吗。”

    “我不需要睡眠，除非是久的沉睡。”洛荼斯慢慢，“之前会每晚睡，更多是因为习惯，其他神灵并不是这样。”

    ——真正的，从到尾都印着古索兰烙印、也是她在相逢最初展现给王女看的那神灵，从来都不会这样。

    察觉到洛荼斯几次异乎寻常的坦诚，艾琉伊尔眸渐。

    “习惯”，“与其他神灵不同”，连着两个调，洛荼斯是想表达什么？

    缺乏前提条件，连艾琉伊尔都难免一雾。

    不过——

    “那就请您保持每天休息的良好习惯。”

    王女说，毫不动摇地把神拽上床。

    从没见过洛荼斯以银发蓝眸的姿态躺在床上，她还多欣赏了一会儿，才自顾自快速洗漱。

    洛荼斯：“……”

    *

    作者有话要说：

    救命，征的前一晚，神中主神和人中主帅都在心无旁骛地思考问题（虽然说正事时也很心无旁骛，但她们竟然只说了不到半章的正事）——

    索兰契亚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