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瑞雅亲自为母亲洗礼。

    洛荼斯微微偏，抬手替艾琉伊尔拢住帽沿。

    像是察觉到女祭司灵魂的视线，她庄重地行了个送别礼。

    神祇畔，一位挑的女与神祇挨得极近，只是着兜帽，看不清面容，兜帽之淌几缕黑发。

    艾琉伊尔。

    这年初秋，位于阿赫特神庙群的战争女神神庙竣工，艾琉伊尔女皇担任自己的祭司，也是帝国史上唯一兼任战神祭司的君主。

    自她之后，每一任战神大祭司都将是皇室成员，唯独不能是皇帝本人。

    河女神清楚这，她了解艾琉伊尔就如了解自己，于是在隐居一年后，两人展开大陆环游之旅。

    那张面孔上严厉肃穆的特征，比起当年有增无减。

    唯一能确认的就是，女皇并未葬在索兰契亚帝陵，与诸多先王与后继者并立的，只有一座大的白石方碑，除此之外别无他。

    关于这位女皇退位后的去向，帝国史并无明确记载，野史上也众说纷纭。

    距繁华昌荣的皇城阿赫特千里之外，远离帝国视线焦的地方，那座曾经位于王国边境、如今则是宜居区与萨努尔行省界的卡迭拉城，正在举行一场葬礼。

    在帝国境时，两人偶尔通过金雕妹和皇城中的老相识联系，从中获知故人的消息。

    不过，洛荼斯还好，艾琉伊尔可不是能安安稳稳宅家隐居的格——虽然她是很想和洛荼斯一起隐居没错。

    在那里，人类不可见的银发神灵浅笑致意。

    然而，事实真相是怎样的呢？

    半透明灵魂先是眷恋地看着女儿，随后望向哀悼人群后方。

    有人说她留在帝都阿赫特休养，并且指继任者理政务；有人说她病得极重，没多久就秘密崩逝；还有人说因病退位只是谎言，是皇储密谋纂位后伪造她主动退位的假象。

    说着，非常自然地了神灵半虚半实的手指，攀缘着十指相扣，或许在外人看来有像牵着空气——但现在没有人看着这里。

    艾琉伊尔女皇退位之后的去向究竟如何？

    洛荼斯莱拉纪二十年，女皇因病退位，为时年二十三岁的皇储加冕，帝国改元。

    到南方海域的群岛之外，碧海蓝天间唯有独船的形影，成群海豚跟在船后跃面，腾得像嘉达尔湖里的鱼。

    转准备离开的瞬间，风穿林而过，略掀起帽沿，短暂一双灿金的眸。

    知问题答案的人们从来三缄其，多和同样知的旧友心照不宣地对望，然后朝询问者神秘又抱歉地一笑。

    是的，在帝国之迈正轨，已经可以离开女皇在轨上稳稳运转的当，艾琉伊尔果断称病跑路了。

    这个名字，同时作为王、皇帝与神灵镌刻于神庙和王廷，刻印在那张曾不明原因损毁、又由不知名能工巧匠重铸的黄金王座上。

    在众人哀悼中返回神国的灵魂，属于当地最德望重的老者，名叫穆娅。

    于是洛荼斯由灵变为实，黑发蓝的女官形象现在艾琉伊尔旁，指间迅速凝实。柔，微凉，纤细。

    就像过去某天约定过的那样，河女神和退休女皇来到卡迭拉，在城外山间的秘密原野住，过上了没有繁多政务和众多人打扰的悠闲日。

    洛荼斯：“……”也不错。

    “回家吧。”

    官方说法中因病退位的艾琉伊尔陛，这时非常健康，并且神采奕奕、容光极盛地应：“嗯，回去之前再散散步？好久没有一起逛集市了。”

    到帝国某个普通的城镇，像寻常游历者一般参观当地风景，品尝特，顺便记录风土人。

    为半神之躯，艾琉伊尔不会老去，二十年来容貌不变，这倒是神灵转世论的绝佳证明，但女皇不打算久坐在皇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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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退位的理由相反，艾琉伊尔完全没有受到病痛影响。

    她是卡迭拉神庙的祭司，也是皇城中那位河女神大祭司的母亲，几十年来一直守在这个位置上，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天，无病无灾，寿终正寝。

    在伊禄河滴上逝世者额的瞬间，年迈女祭司的灵魂脱离躯的束缚，悠悠浮现。

    事实也的确如此。

    到萨努尔荒原，向更遥远的方位探索真正的沙漠禁区，无人知晓，且有神同行。

    照年龄来说，艾琉伊尔已年近半百，容貌却定格在当年刚加冕的时候，力与神也始终保持巅峰，从未，时光仿佛独独优待于她，在她上停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