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向了布景，像自己行过无数次那样，拿起画笔，调，然后在画布上勾勒简单的玫瑰形状。

    蜀湮的画夏元凌已经临摹了无数遍，对蜀湮冷的掌控，笔锋的走势早就了如指掌。

    他甚至不需要专门的笔替。只是拍摄时间太短，没有给夏元凌留足画画的时间，所以他起了草稿后，就被组换成了一副打印完整的画。

    画里，玫瑰与夜莺亲吻，在缠的荆棘丛林里，他们是抵足相缠的人。

    蜀湮相关的文学作品中，作者总是不加吝啬地用最黑暗和浪漫的笔描绘这位青年画家的疯癫。

    就好像，蜀湮是这世间绝尘的月。

    他的遥不可及，他的艺术不染尘埃。

    他傲地赐予这个世界自己的作品，他愤懑地挥手告别这个繁华俗世。

    不可留。

    但对夏元凌来说，却并非如此。

    无论是香瓶里的女将军，海平面升起的金莲，还是冬夜里弹奏钢琴的老人，蜀湮里的世界，是最迷幻最癫狂，却也是最充满人味的。

    他着这个世界。

    因自己存在于此。

    他并不是空中悬挂的月，他是尘世里潇洒的尘埃。

    他的死只是缘于，他发现，他找不到自己的人了。

    夏元凌并不知其中的缘由，也未曾从任何记录和俄文学作品中找到确切的记载，但他能受到，在这一天，蜀湮意识到他的人不见了。

    那只会保护他，会唱歌的夜莺。

    不见了。

    于是从此之后，这个世界也再无半可以留恋的地方。

    第100章

    在清晨的第一缕光洒屋的时候，在黎明前最的黑夜已经消失的时候。

    蜀湮在破不堪的租屋里，完成了他最后的画。

    他看着画里缠绵的玫瑰与夜莺，他想起王尔德的童话里，那一颗被丢弃的真心。

    夜莺用血染红的玫瑰，最后只沦落到车碾碎的命运。

    他好像也曾用血染红一朵玫瑰，他好像也有一个至死不渝的人。

    他必然不会像童话里的女，童话里的男人那样辜负意，他必然如同傲然枝的玫瑰一样，与他的挚缠绵至死。

    但他所的人，并不存在于这个世上。

    蜀湮看着自己的画，一颗泪珠从他的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