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胃疼。

    她倒不是说多么反个人修，可鬼界毕竟是她的老巢，而且修祈对她有再造之恩，她渡劫前鬼王生死不明，鬼窟前路扑朔迷离，她又如何能安安静静与世无争，将这一切视若无睹。

    “我觉得不太行。”程安果断摇。

    她知晓谢湛同鬼界势如火，本没办法直接同他讲自己准备去个鬼修，只好搜刮肚继续在脑海里编纂一连串的理由。

    “无论何飞升。”可未等她解释，却听谢湛垂眸，将“何”两字咬得稍重，果断又沉缓，“届时，我都会助你。”

    包括鬼仙之劫。

    这是他最大的让步。

    在一切落定，她尚未什么太大危害，让她留在鬼界鬼修，也并非不可。

    “……”

    谢湛竟还有退让的时候？

    程安登时呼一滞，她微微抬，望向谢湛。

    他眸如同他背后夜幕般昏沉，但是她

    再一次觉得她看不透这人。

    这看不懂的，一回，是在她再去玉宸殿，直面对神君谢湛时。

    ‘神君’二字程安差脱而，可随即，又让她收了回去。

    “此言当真？”于是，她定心神，带着狐疑又问了一遍。

    “当真。”

    “那……”他答应得实在太顺，让程安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没理解清楚他的话，“我说是说我想鬼修呢？”

    “只有一个条件，渡劫之前，莫害生人命。”

    ——奇了。

    程安暗奇妙。

    这些谢湛什么时候转了，得大慈大悲好似西边那群秃驴大师。

    要知，如今鬼界修到鬼仙境界的，只有修祈一人，谢湛这份承诺，无疑是在放任，甚至助力鬼界现第二位能同修祈并肩的鬼王。

    奇怪归奇怪，但总归于她无害。

    “成。”

    程安果断答应，勾起角，一玩笑似的甜笑意，走到他面前，半打趣半认真，“只是你可别到时候助了我成仙，又回将我斩了。”

    谢湛颔首：“不会。”

    他见她答应得痛快，暗暗绷的背稍松，明媚的面容有了几分神采，澄澈底如有生机盎然的泉过，心竟也有几分莫名如释重负的错觉来。

    漫天星辰摇摇坠，几缕清风萦绕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