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午红珠收拾好自己，才敢碰杜浮亭仅留的东西，她抱着这些东西依照张玉芝的意思，到麒麟殿拜见帝王。

    红珠听到帝王久违的一句“阿浮”，瞬间回到几年前，她们尚在杜府时，那时陆公就是唤姑娘阿浮，可是自从陆公失忆之后，就再也没有这么喊过姑娘，红珠隐约猜到帝王可能恢复记忆。

    大殿之昏暗晦涩，她抬只能依稀瞧见有人坐在御案后，却看不清那人的脸，红珠低声：“婢想着姑娘应该希望皇上看到，所以斗胆将其给您。”

    待到红珠将叠好的包袱展开，里面的竟是杜浮亭要人烧掉的《万寿无疆》图，只是这幅图原先让杜浮亭用剪绞烂，又拿火烧过，早已经残破不堪，“姑娘前后了半年时间才将其完成，婢本是舍不得它就如此烧掉，偷偷捡回来保存，如今想着应该皇上定然不曾好好瞧过，拿来给皇上瞧瞧。”

    红珠要求面见崇德帝，最终目地倒不是那幅绣卷，而是亲手将匣呈给皇帝。

    活着的时候没有好好待贵妃，如今贵妃已经不在人世，有些事哪怕是的再好，都无济于事，最多叫自己心里能安宁些。

    “是，其实皇上送姑娘的东西，姑娘全都保存着，轻易不让人碰，可这一把火足以燃烧殆尽，姑娘仅剩……这些东西。”红珠小心翼翼打开包袱，似乎里面的东西比千金万金还珍贵，她的动作极轻，生怕把包袱里的东西坏。

    可是即便如此，依旧消散不了她心中怨念，恢复记忆又如何，人死不能复生。

    刚刚跪朝上首帝王行玩跪拜之礼，她就听见低声幽暗的男声开：“听说……你有东西要给朕？”

    听到那是杜浮亭留给他的，上首的男人里便只有那只黢黑的匣，好不容易看向面跪着的侍鬟，他闭想起杜浮亭叫齐嬷嬷送给他的信，她最放心不的就是红珠。

    崇德帝的指节挲在这幅绣卷上，不敢用力去碰它，就怕会将它破，还没有等他好好看这幅绣卷，红珠又奉上一烧得黢黑的匣，这场大火将一切烧得净，怎么救都救不过来。等到天际破晓，火才扑灭，红珠不顾灭火后的温收捡了杜浮亭尸骨，又在大火燃烬的灰里扒只黢黑黢黑的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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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嬷嬷只能叮嘱苏全福几句，定要注意帝王，她便先行回椒房殿，她现在是和冯嬷嬷看着红珠，免得她会想不开追随贵妃而去。

    齐嬷嬷悄无声息地退离，到了殿外正好撞见苏全福，低声询问：“皇上的况如何？”

    如果、如果不是姑娘嘱咐她，让她好好活去，让她一定要回江南，她真的很想就这么跟着姑娘走。

    苏全福垂摇了摇，帝王的况不容乐观。就是崔老太医在帝王清醒后，给帝王把脉象显示帝王脉象极为混，似乎有东西扰帝王平衡。可是现在太医院的太医都没有查症结所在，只能暂且归咎为帝王是焦急攻心，接受不了贵妃死亡而导致的脉象不稳。

都不再相见的心思，松快而又解脱般说的这句话。

    虽说红珠追随贵妃而去，能成就一桩主仆的事，可贵妃定然是不想活着的谁因她而死的，要不然也不会在死前，心里想的还是如何安置椒房殿仅剩的人。

    苏全福看了跪在地上的红珠，看不太清她的神，但就是觉得如今红珠有些不对劲，不相信她真的这般好心，不过在崇德帝促，苏全福低双手接过黑乎乎匣递到帝王前。

    他满脸倦意地抬了抬手，此时的他并不想见任何人，也不想让旁人见到他脆弱的一面。

    这匣固，虽这场火烧了整宿，匣被烧黑了，真正烧坏了的却只上面一层，可见这匣的主人，对其摆置的东西的用心程度。

    意识到这都崇德帝咙里又是涌一铁锈味，他用尖死死抵住上颚，压那味，才没有叫自己吐血。

    “阿浮没想你拘在里一辈，朕如今赐你恩典，去吧，想去哪里都行。”他沉着嗓音发话，连“阿浮”两字吐都颇为艰难，若是可以他或许想这辈都不提起。

    想起那人往日的音容相貌，红珠语气已是哽咽，匍匐在地上久久不能平息，她到现在都不能接受她家姑娘死了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