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济堂还没几人登门看病，裴衍手里也轻松，他在闻氏送走杜浮亭前，就在前药柜里登记缺少的药材。

    待杜浮亭离开远去，闻氏收回目光，拍了拍裴衍肩膀，“改补上的药材，在你程叔门前就要登记造册的。”这小从小在济堂大，能不知现在记录缺少的药材是多此一举？

    裴衍手握拳抵在边，以缓解让闻氏戳破他意图的尴尬，转移注意力：“程姨怎么忽然和杜小娘这么切了。”明明程姨就不是好惹的人，站在济堂门着腰能把人骂半条街，谁料对杜娘简直换了人似的。

    闻氏瞥了裴衍，仔细打量着裴衍。

    这小明明见到人家杜娘，心思就没法放别的上，还故意追前面数草药，当真以为别人看不透他心思。

    只可惜人家怀着前丈夫的孩，看着家事不错，指不定没有再嫁的心思。若不然以裴衍这小温和良善的，其实两人蛮般的，而且因着裴衍自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靠裴老拉扯大，他会过没有爹娘的苦楚，不必担心他对孩不好。以后裴衍只侍奉裴老，嫁给他不必伺候公婆，还能当家里掌事，闻氏越想越觉得这两人合适。

    闻氏心里想着替裴衍谋划，看看能不能拉红线，偏生嘴上得理不饶人，双手腰吼：“我乐意行不行？”

    裴衍一听这话急了，济堂大家伙怕的不是程叔，而是明能的程姨，连忙帮着杜浮亭：“杜小娘为人温和有礼，程姨还是别拿她当乐。”

    “我没拿她当乐，我是打心里喜她，看上她了。”她就是觉得自己得和杜小娘打好关系，若人家有再嫁的心思，那她能最先知好替这小说话。想到这些，闻氏嫌弃地看了裴衍，“真是蠢死算了。”

    杜浮亭在巷就了车，坐在车里也颠簸难耐，她觉得自己来走几步路可能还舒服些。

    李婶家小孙李远，见到杜浮亭与红珠从外回，他忙从台阶上起，快跑着迎了上去：“杜姨你们去哪儿了，我在门等了好久。”

    他是那些孩中最勤奋勉力的那个，两家本就住得近，几步路的距离，李远每回天不亮到杜浮亭家，帮忙打扫院。杜浮亭索留他在这边用早饭，他一吃完饭，就勤快地洗碗筷收拾厨房，然后便开始读书，成绩越好他越是起劲。

    孩也是有攀比之心的，毕竟在一众孩当中他最厉害，看着其他孩羡慕的神小孩心里可是又傲又兴，所以连学东西活都是卖力刻苦，这番刺激得其他孩跟着他一块儿努力。这竞争不是坏事，让那些孩都在读书、学珠算上用心，杜浮亭便没刻意阻止。

    反而有时若碰上不授课，那些孩到了院里，她也会让红珠把他们领书房，让他们自己练字练珠算，中午那顿饭她这边都了。

    杜浮亭伸手了远的脑袋，看了因为他的问话，而不停往这边张望的人，笑着解释：“昨晚忽然不舒服，大夫说我最好在医馆留宿观察一晚，是以就没有回了。”

    李远看了杜浮亭隆起的肚，想碰又似自己会碰坏，只敢睁着睛问：“杜姨肚里的小宝宝可好？”

    “大夫说没事。”饶是李远才几岁小孩，杜浮亭依旧没拿他当小孩对待，回答他的问题都是认认真真：“去吧，知你会过来，我让你红珠带了豆包。”

    可李远没和往常一般，听到能院就天喜地，毫不客气地，而是站在门望了后，搓着手低声：“我还有个朋友也想去，以后跟着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