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哄其他人时，是不是也这样张就来？

    从以前他就不容易跟人亲近起来，整个公司里也就只有两个好友——他向来将朋友、同事、之等划分得格外清楚，心里仿佛有杆心刻画过的秤，一言一行绝对在秤杆的合适范围里，从不过界。

而终。每次他都是被甩掉的那个，分手的原因大多是对方轻描淡写的一句“你没什么不好，是我不上你。你太认真负责了，事事都要关心，有时候让我觉得不上气。”

    想想也是讽刺。

    到午，他又陆续接到了一些关系不错的前同事的问。

    “‘问候平常却很温，惦记无声却很甘甜’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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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诩没料到有人会把群发消息直接给念来，一时脸涨了个通红：“你……”

    看，这就是他和阮杞最大的不同。

    周诩站在门，拎着糕低着，在雾蒙蒙的日光里站了许久才开了消息。

    被群嘲的人投降举手：“行行，我重来！靠，你们这群人才耍赖，哪儿有这么打球的？”

    如果他还和大学时一样，事事关心，凡事较真，或许也不至于被骗了三年。

    在他的观念里，这客的、群发的拜年消息，对方不该回一个谢谢就完事了吗？

    他没回复，找了阮杞的号发了消息过去：“在哪儿？”

    阮杞上有一力，仿佛只要他在的地方，就算不说不笑也会显得活跃、有趣。他周的空气仿佛永远激烈地动着、动着，不像自己，死气沉沉的。

    原本不觉得孤单的，但也不知为何，和阮杞通了短短几分钟的话，那突兀静谧来的不适就传遍了全。

    周诩想：找着借就约人去，稍有机会就不放过。啧，轻浮。

    他心里有杆秤，但阮杞没有。夸人“可”这话，还是对着男人，可以这么轻易地说吗？

    四周重新安静来，正是家家团年的时候，能遥遥听到邻居张婶家传来的劝酒声和笑闹声。

    同梁笙在一起的时候，他已经很注意控制自己了，他以为这回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人，早已准备好了和对方携手一生，结果现实却甩了他响亮的一耳光。

    “来吧。”阮杞似乎换了个地方，背景音安静了来，只能听到他带笑的清声音，“我在赵知昕这儿呢，他们家晚上才关门，这会儿网吧里闹得很。”

    “耍赖！”其他人也跟着吼。

    想到阮杞，周诩好歹也受了对方的照顾，便想着给对方发条拜年的消息，只是消息刚发过去，对方的语音就弹了过来。

    “不去了，你们慢慢玩。”周诩觉得自己相当正直——起码表面是这样。他不等阮杞再劝就挂了电话。

    “今天阮哥请客！”周雄在旁边笑着喊，“阮哥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您贵庚啊？我们这儿现在都没人发这消息了！”阮杞笑个不住，背景音十分嘈杂，像是同许多人在一起，“哎，老同学，你怎么这么可？你在以前公司也这样？”

    最近最过界的事，就是拿老同学“菜”，还不止一次。

    周诩在屋前屋后无聊地转了一圈，从冰箱里拿自己昨晚的小糕——原本是打算除夕夜吃的，可现在他改变了主意。

    周诩走着神，听姑妈把这一年份的话骂完了，才劝了对方几句，挂了电话。

    又来了。

    【笙先生：问候平常却很温，惦记无声却很甘甜，信任无言却最真切，友无形却最珍贵。祝福简单，留心间！祝您节愉快，大吉大利！健康，万事如意！】

    周诩：“？”

    他换了衣服准备门，手机“叮”地一声，消息显示“笙先生”。

    周诩气，：“我挂了。”

    一听到对方的声音，周围的空气就都闹了起来，仿佛半空中有隐秘的雀跃呼声；而挂了电话后，就像关掉了一台没人看，却能营造氛围的电视机，突如其来的安静令人到不舒服。

    “哎别别！”阮杞忙，“来玩吗？一个人在家里无聊吧？大过年的，别搞得那么可怜嘛。”

    “喂？”

    阮杞说得不错，是好笑的。

    阮杞在台球桌边坐着，一手啤酒罐，一手杵着台球杆冲人起哄：“那不算啊！你手肘都碰到了！”

    周诩盯着那条明显是群发的消息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声。

    还有些上瘾。

    “我不可怜。”周诩无语，“我一个人待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