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件大事搅在一起，梁宗烨显然明白了一切，他手背搭上额，掩面连连叹气。

    从方婉意外去世那天起，梁耀离对他的恨意和冷漠日益增，积攒到今日已经太久太，像一不可逾越的鸿沟，永远无法和解。

    要发愁的事儿太多，梁宗烨没心思顾着理跟儿的关系。

    那块地现在就是个手山芋，低于竞拍价的百分之四十也没人愿意接手。

    近期集团又一次东大会上，不知梁耀离何时又用什么办法笼络的人心，居然超过大半的东提议让梁耀离接手董事的位置。

    梁宗烨气得不轻，突然意识到这他妈才是梁耀离的真正目的。

    东们连连近，公事上梁宗烨每天忙得焦烂额，中间挤时间几次去办公室找梁耀离，甚至堵到他家门质问他，梁耀离都置若罔闻。

    十一月末，气温骤降。

    一切都变了样儿，天空是沉的灰，窗外枯黄的树叶随着萧瑟的冷风簌簌飘落，落尽了叶的树木张着孤零零的枝杈，绿化里的草摇着枯枝残叶，街上萧条凄冷的没有一丝活气。

    梁耀离站在台迎着风着烟，冷的寒风直往鼻里钻，像是锐利的刀刃，刺得肤生痛，也让他清醒。

    完最后一，梁耀离掐了烟，拢了拢上的羊绒大衣转推开办公室的大门。

    是该结束了。

    “这是什么意思？！”梁宗烨只看一就把那叠文件重重撂去，十几张纸页雪片似的纷纷扬扬散落到地上。

    外婆已经不在手里，他最后一个拿来要挟梁耀离的肋也没了。梁耀离现在可以说是完全脱离掉自己的桎梏，了无牵挂，甚至可以反过来拿他。

    梁耀离放二郎，坐正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你知我的意思。”

    “你你……！都是你算计好的！”梁宗烨气得话也说不利索，把办公台上的材料摆件全扫到地上，霹雳乓啷一通嘈杂声响，他气急败坏地用力捶着桌面，“你就这么算计你老？”

    梁耀离垂睛看着一地的狼藉，很轻地呼一气。

    “八年前，我妈事前接的那通电话——”梁耀离声音有些哽咽，顿了顿，他手抵到茶几上使力重重一敲，一字一顿清晰地说：“是你，说要和她离婚，对不对？”

    梁宗烨怔了怔，而后颓然地倒在老板椅上扶住额。

    “你明明知我妈那个时候神不好，接通后你明明知她开车在路上……”梁耀离额角暴着青，痛苦地闭起又蓦然睁开，咬着牙恨：“你还冷血地提离婚的事来刺激她！”

    “那场事故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谁？”梁耀离的声音彻底冷来。

    沾着血的事实被剖开，更加血淋淋地摆在关系扭曲的父二人面前，梁宗烨被问得发懵，哆嗦着嘴一个字也说不来。

    当年他通过关系隐藏了那通电话，没想到还是被梁耀离查了来。

    “签了字，那块地的损失我承担，”梁耀离站起敛了敛失控的绪，声音恢复了冰冷平淡，“份我一个不要你的，不过董事的位置你现在拿不起了。”

    沉重的脚步声渐远。人走后，梁宗烨仿佛被了灵魂，佝偻着背，两发红手抖个不停，饱经风霜的角落一滴泪来。

    他像是被遗忘在寒冬冷夜里的一个灯芯，只剩最后一滴灯油待耗尽。

    只是除了他没人能知，那滴泪是在懊悔，懊悔多年前自己自私的行为给两个家带来的伤痛，还是在痛恨，痛恨自己被亲生儿算计拉台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