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辞坐在床边不语，牧云归很快昏迷过去，但睫还在细微颤动，明显睡得不踏实。江少辞无奈，低声：“好。”

    因此，她们只能继续一只金丝雀，施展自己丽的羽和歌，换取米细。时间久了，周围人乃至她们自己都会觉得，这样的生活没什么不好，不用为衣奔波，不用面对晴雨寒暑，实在好极了。

    故而,牧云归和江少辞上别的不说，晶倒是有好些。尤其是那些二三阶的低阶晶，江少辞嫌弃它们成次，不肯用，牧云归又用不到晶，只能放在吊坠空间里落灰。没想到来了沙城，二阶晶竟一跃成为最受迎的通货，牧云归自然求之不得，赶换去了。

    江少辞曾经觉得她是个傻白甜，现在却由衷欣赏她不把自己得好看当回事的心。不谙世事的善良不是善，是蠢，而她知人本恶，依然能持善意对人；明知自己天赋一般，却还能十年如一日早起修炼。清醒又定，善良又包容，她这份韧劲比很多天才都。

    她能养

    房东走时兴兴，牧云归用一些积压的杂换了个清净居所，也觉得划算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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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牧云归却不一样。她应当很小就知自己得好看，但她没有被男孩的示好冲昏脑，依然一步一个脚印，努力充实自己。没有人会觉得看书练剑比参加宴会轻松，她每走一步，不光要克服自己的惰，还要抵御外界诸如“你是女，不需要这么拼”、“你得这么好看，练剑在上留疤怎么办”、“哪能让你活，这事就该让郎君来”等等蛊惑。

易能少就少，这次他们离开无极派，门派令牌里剩余的积分基本是空的。

    沙漠里天黑得早，夜后风声呼啸，枯枝发呜呜的声音，映在窗纸上宛如鬼影晃动。江少辞坐在榻边，静静看着牧云归。

    牧云归在城里问药时就撑着神了，如今到了安静地方，脸不免倦怠起来。江少辞见状，送她屋休息。牧云归一边走，一边说：“他们似乎在一些禁忌试验，比如将兽的四肢嫁接到人上。今日那个人便嫁接了一双手，在我们没看到的地方，指不定还有多少呢。”

    世界对人多有优待，但同样也充满陷阱。因为太容易得到旁人的善待，飞鸟很快就不愿意自己捕，渐渐的，翅膀萎缩，爪喙钝化，等她们想要飞行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挥翅的能力。

    牧云归知客不离货、财不白的理，低调些总没有坏。江少辞嗯嗯，一应：“我知。你先休息吧，不用担心外面。”

    江少辞将床上原本的东西扔去，放好新被褥，颇为无辜地说：“我又没什么，我只是伸张正义罢了。”

    牧云归被江少辞半扶半压地放到床上，她力实在撑不住了，一沾到床榻就犯。她睛越来越沉重，却还持着对江少辞说：“你也早些休息吧，不要门了。”

    而且，牧云归还有剑灵啊。她修为低，但桓曼荼和容玠可不是。牧云归只是不想风，所以才没有召唤剑灵。要不然，随便叫一个剑灵来，削这群亡命之徒都绰绰有余。

    他应完之后，牧云归才像是放了心，终于合睡去。

    今日遇到何魏，即便江少辞不面牧云归也不会有事。虽然她很认真地练剑，但还是得承认，她最擅的并不是剑法，而是轻功。照影剑被何魏困住后，牧云归可以松开剑撤离。她轻功好，形捷，只要她存心想躲，本没人追得上她。

    江少辞记得第一看到牧云归时就觉得她像一个瓷娃娃，致丽到极致，但都透着脆弱。如今她比在天绝岛时瘦了些，脸颊上的婴儿褪去，五官愈发舒展，容貌依然白皙丽，但多了一份定。

    他们在吊坠中自带了行李，被褥靠枕都用自己的，本不接房主的东西。牧云归看着江少辞暴的动作，眉尖细细颦起：“这么一群暴徒，沙城的城主却能将他们理得服服帖帖。兽试验那些人未必都是自愿的，成功一个，失败不知凡几。这里的城主看起来不像好人，我们初来乍到，你不要冲动。”

    江少辞拉开屏风，将床榻上的东西扯去，说：“一群亡命之徒，指望他们有什么德。只要利益够大，他们什么都愿意。”

    牧云归实在怕极了江少辞搞事，她无奈：“能这座城的都是恶人，而能活来的，更是恶人中的恶人。我们并不会在沙城久留，不值得淌他们这滩浑。至于沙城主这人，还是不认识为好。”

    有的漂亮姑娘就此生惰，从此被同龄人越甩越远，大后还要被人说，看，丽的人都是废；只有一小分人能继续往前走，风霜里跋涉，泥里打，她们放弃那条更舒服的路，却能站在光，冷冷对别人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