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辞。”

    他原本只是当打发时间，此刻却真的升起兴趣了。他离家的时候虽然早，但不至于完全没有记忆。在凡间时，他俗名便是江少辞。

    除了他血缘上的父母和他自己，修仙界少有人知这个名字。这个凭空现的女又是如何得知的？

    江少辞眸光扫过牧云归全，饶有兴致问：“你是谁？”

    “我叫牧云归。放牧的牧，云彩的云，归来的归。”牧云归说完，忍无可忍，“这已经是我第二次给你解释了。”

    江少辞脸上的笑丝毫未动，神不动声地打量牧云归：“第一次在哪里？”

    “在一万年后。”牧云归，“准确说，是一万一千年后。那个时候的你送我回来，让我说服你改变一切，拯救世界。”

    拯救世界都来了，江少辞没忍住笑了。他认真地看了牧云归一，环臂抱剑，声音中着笑意，如玉珠相击，说：“你是不是脑不太好？”

    牧云归抿，克制地翻了个白，：“我们认识三次，每一次见面，你都会这样说。”

    江少辞，由衷说：“现在的伎俩越来越稀奇了，这个角度倒很新颖。我看你还年轻，好心劝你一句，有这些心思不如专注修行，莫要走歪门邪。”

    “歪门邪……”牧云归默默重复这几个字，忽然抬，注视着他，“那你可曾知，你日后，便走了‘歪门邪’。”

    对一个仙门正派弟说这些话其实是很冒犯的，可是江少辞看着她认真恳切、隐隐着泪光的睛，却无法说迁怒的话。江少辞莫名觉得确有其事，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拂袖而去，而是又浪费了些时间，问：“为何？”

    牧云归菱微启，正要说话，树林后面传来“江师兄”“天衍仙尊”之类的呼喊声。牧云归抿，止住接来的话，江少辞也两指并拢，朝天空打了灵光，说：“我在这里。”

    说完，他偏了偏，慨：“可真是一群废啊。”

    牧云归如今已见过了三个不同阶段的江少辞，一个是灾难未开始之前，一路青云、扶摇直上的天才“江谕”，另一个是经历了屠台和师门背叛，冰封在阵法中一睁就是一万年后的江少辞，还有一个，是刚刚送她回来，被所有幸运和善意辜负的江少辞。

    牧云归早已不觉得这里是幻境了，这可能是他们的前世今生，任何一个小的变故都可以导致截然不同的未来，这三个江少辞就是不同因果的他。

    有了江少辞灵光指引，其他人很快赶到。牧云归没想到她竟还有机会见到一万年前的人，这个时代是修仙界最灿烂的岁月，仙昌盛，群星璀璨，连许多籍籍无名之人到了后世都是史记大书特书的始祖。牧云归抱着看历史名人的心态望向前方，没想到她抬第一，就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对方看到江少辞边站着一个女，也顿了。牧云归吃了一惊，本能后退防御，没预料脚踩空，猛地向后坠去。江少辞没回，伸手拽住牧云归胳膊，稳稳把她拉回来。

    牧云归心有余悸往后看，这里看着是条祥和的山路，其实是悬崖。牧云归想到刚才她正要往前走，脖颈就被江少辞的剑抵住，如果他不来，她岂不是要毫无防备地掉去？

    牧云归脸上满是惊讶、后怕之意，江少辞啧了一声，说：“你竟然真的没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