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辞默然，这段时间牧云归陆陆续续和他说了未来的事，他私心里其实不太信世界会变成那个模样，就算是真的，人这般贪婪丑恶，死了也不可惜。然而此刻，他看着牧云归对司空见惯的事这样欣喜，心里泛上酥酥麻麻的觉。

    江少辞被牧云归拉着往前跑，他们一路看灯、看烟火、看杂耍，不知不觉就靠近皇城。江少辞一抬眸望到前方的府邸，脸上的笑凝固，嘴微微抿起。

    大家只会觉得人挤人烦，谁会喜人多呢？牧云归却面微笑，认真说：“当然喜。人多，才代表安居乐业、欣欣向荣。后世，再没法见到这么多人了。”

    牧云归见他发现了，也不再掩饰，直接说：“你就当为我介绍一你们家，好不好？”

，未来的他若真如牧云归所说，遭遇了很多变故，那怎么可能对人敞开心扉呢？别说，那还是个女。

    “好，那就是你父母的家。”牧云归握着他手腕，轻轻摇了摇，“走吧。”

    但现在，江少辞忽然有些信了。昆仑宗无人知他偏好甜，恐怕连他母亲都不记得了，她却知。他敢肯定，未来的他若遇到这个女，一定会喜上她。

    他也抬望向黑影攒动的人群，他一直信，如果有一天人族灭亡，必是咎由自取，没什么好惋惜的。但如果牧云归不喜，他却想些什么。

    江少辞表非常遗憾，此刻，他倒也不觉得浪费时间了。牧云归放碗筷，有那么一瞬间思念福。如果福在，洗碗、收拾厨房等事都是福在的。

    牧云归，她也不清楚在神中吃的会不会她，但她素来自律，吃六分饱就够了。

    因为自己最了解自己，他现在的心便是如此。

    牧云归终于将那甜意冲散，她看着面前的饺，表略有犹豫。江少辞伸筷，给她夹一个。

    牧云归推开半扇窗，朝外看去，果然，天空中升起五颜六的烟，此起彼伏，不胜收。牧云归眸望着上空，一朵朵烟在她眸中升腾、绽放，刹那定格后又坠落，街外传来小孩的呼声，大人们的叫喝声，牧云归叹，说：“原来，这才是人间的团圆夜。”

    牧云归轻轻摇，她在孤岛上大，连四季都没有，谈何过节？江少辞看着那双澄净又无辜的睛，忽然：“屋里看不到什么，论起烟火，还是皇的更好看一些。我们去看吧。”

    “没事。”江少辞依然懒懒散散倚在桌边，说，“过年放烟爆竹，也是凡人庆祝节日的方式之一。”

    牧云归看了江少辞一，低，果然是正常的。牧云归没有修为，不好辨认馅料，对江少辞来说却轻松无比。他单手撑着，靠在桌案边缘，他夹一个，牧云归吃一个，气在两人之间氤氲，江少辞突然喜上这投喂的觉。

    江少辞愣神间，手臂被人拽了。他低，牧云归握在他的手腕上，一都不顾修士不能碰别人的禁忌。她回对他笑着，说：“快走，前面好像有舞狮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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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才喂了没几个，牧云归就放筷。江少辞不兴地皱眉：“你就吃这么？”

    但再想也无用，牧云归正打算起，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什么东西爆炸的声音。牧云归吓了一，表霎间严肃起来：“怎么了？”

    他确实不耐烦，但如果是她，他更不忍心让她失望。除夕夜街上的人并不少，大街小巷叫卖声不断，十分闹。牧云归顺着主街往皇走去，一路上目不暇接，频频被路人撞到。她抬，环顾熙熙攘攘的人群，由衷叹：“这么多人，真好。”

    江少辞问：“你没见过这些吗？”

    牧云归看外面的烟火，江少辞坐在对面看她。烟火将她的睛映亮，她中光影变幻，似乎有如歌岁月、漫天星河。

    “这不是我家。”

    牧云归惊讶了一瞬，连忙应。她去换了门的斗篷，兴采烈说：“我还以为你不喜这些，不耐烦门呢。”

    江少辞正烦着拦人呢，听到这话，稀奇地扫了牧云归一：“你竟然喜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