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辞拥着她，受到她肤的血静静淌，她好端端活着，真实地待在他怀中，才终于觉得心中的害怕消退了一些。江少辞问：“在北境的时候，有一次你看到未来，还差从房摔来。那次，你是不是看到了我在作恶？”

    一千年后，他确实成了所有人的公敌。他对慕家素来没有好印象，因为私仇去找北境的麻烦，也十分可能。

    所以言瑶的祖父才会说，慕景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他不该掺和江少辞和昆仑宗的恩怨，不该提供冥寒冰封印江少辞。就算北境丢了圣，有可原，但江少辞后来遭遇那么多痛苦，他怎么会理会慕家的苦衷？

    牧云归看到的未来，大概也是江少辞堕后作福作威的画面。甚至有可能，是他屠戮她的亲人、民的画面。她却依然愿意相信他，努力在江少辞和慕策之间周旋，主动提去北海修炼，还在幻境中几次三番救他。

    牧云归握住江少辞的手，说：“我说过，我相信你。如果有一天你那样，一定有很痛苦的原因。这是那些你之人的错，不是你的错。”

    宁清离自以为能算准人心，却算不准侣间的默契。牧云归去给江少辞送茶时，曾说过给江少辞带来了他最喜的茶。这杯茶清淡微苦，余味悠，符合牧云归的味，但无论如何不会是江少辞喜的。

    她借此来提醒江少辞，有人来找过她，玄机在里，她不方便明说。以江少辞的才智，很快就能猜来那个人是宁清离。他顺着宁清离的思路推，终于明白宁清离的用意。

    说真的，若送茶的人不是牧云归，江少辞真的不敢喝。若牧云归没有提醒那句话，江少辞未必能那么快破解宁清离的路。

    三生镜是宁清离的主场，江少辞在三生镜中想靠武力制服宁清离，可能微乎其微。而且，江少辞不知宁清离留有什么后招，万一他们在三生镜动手，宁清离让其他人对他们现实世界里的什么，只会两败俱伤。

    所以，最明智的办法就是尽快脱离三生镜。牧云归对三生镜一知半解，但江少辞能看来，要维系这么大的法，耗资绝对不小，要是被人破局，宁清离这个主人也会受到反噬。这才是江少辞的机会。

    两人相拥时，后方犹犹豫豫传来一个声音。裘虎站在不远，尴尬：“那个……你们醒了？”

    牧云归意识到有人，怼了江少辞一，从他怀中脱。江少辞不不愿放开手，心想真是烦人。

    若此刻不在昆仑宗，天也没有战事就好了。他有许多事想和牧云归，而不是在这里，重复无意义的打斗。

    江少辞也是此刻意识到，他少年时一门心思追求的战斗、刺激，此刻在他中都失去了意义，反而是曾经十分看不上的“平庸”生活，成了他可望不可即的梦。

    牧云归率先站起来，江少辞也慢吞吞地起。裘虎看到了不该看的，十分尴尬，故意夸张地说：“你们终于醒了！你们这里后突然昏迷，一睡就是十来天，吓死我了。幸好你们醒来了，书生快来，他们都醒了。”

    裘虎说着没忍住，嘟囔了一句：“你们俩也真是，一醒来就忙着谈说，都不和我们说一声。”

    裘虎嗓门大，连嘟囔的声音都清清楚楚，牧云归双望天，就当没听到。赵绪林从山路另一边走过来，见他们醒来，松一气：“终于醒了。你们再不醒，我们就不知该怎么办了。”

    牧云归诚心谢：“多谢你们帮我们照看。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吗？”

    赵绪林回礼，说：“同门一场，何必谢，这是我们应该的。不过我们得赶快走了，外面兽越来越多，这些天已有好些兽溜来了。看趋势，接来会越来越多。”

    牧云归问：“除了兽，还有什么吗？”

    牧云归这话问的很奇怪，赵绪林想了想，说：“有。我和裘虎巡逻时，发现山另外一边有一被砍得不成人形的尸，看伤是三四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