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的脑袋被熔成铁，睛里的光芒闪了闪，彻底熄灭了。即便最后它都执行着牧云归的命令，牙关闭合，哪怕它已经死亡。

    牧云归睛里不断涌泪，她不知是泪模糊了视线，还是失血太多产生幻觉，她在眩中，仿佛看到黑的一枚打开了。

    牧云归连仔细看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倒在冰凉的屠台上，手腕里的鲜血依然源源不断涌向黑。牧云归望着晦暗的天空，光芒闪烁的大阵，心想江少辞当初昏迷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吗？

    霜玉堇中有他的血，而伴生是她的血开的，想来，她满腔鲜血注定要献给江少辞。前世，她死于十八岁，为了掩护南玄以血祭祀江少辞的剑骨；今生，她死于二十四岁，用自己的血，抵消他未来的罪恶。

    他今生已经走上完全不同的路，若前世的他欠因果，那就让牧云归来消除。他前世受了那么多苦，这一世，上天不要再为难他了。

    伴生已经壮大，即便没有牧云归供养，它也可以自发收牧云归的血。红翘终于解决了福，朝她走来，牧云归倒在地上，不断祈祷，快一，再快一。

    倒立的视线中，牧云归看到外层庞大的阵法忽然闪了闪，随后，西南那个方位的阵法熄灭了一块。阵法讲究的是天地五行，相生相克，一旦缺了一环，哪怕其他分都完好无损，也无法运行了。

    血祭大阵停止，牧云归终于觉到灵气不再继续逝了，屠阵也随之受到影响。牧云归现在已无力去想血祭大阵为什么会现问题，她意识模糊，沉沉闭上睛，昏沉中，好像听到了“郡主”之类的声音。

    ·

    西南方，言语冰倒在地上，听到外面人气急败坏地争论：“阵法线为什么断了？快，想办法启动阵法！”

    许多人走来走去，气愤咒骂，其中有不少话是骂她的。但言语冰已经不在意了，她放弃尊严，放弃人格，辗转到另一个男人边，就是为了这一刻。为此，仇大赔上了自己的命，在不知言语冰会不会反悔的况，明知死路依然义无反顾，最终连转世的资格都失去了。

    他相信她，她越发不能失败。她不知蛊虫提前服会不会失效，所以一直等到被纪崤带来启动阵法的秘密基地后，她才趁人不备，吞噬元蛊粉末，然后阵法，用自己的血破坏阵法线。

    这些天她曾无比痛恨，为什么她没有破妄瞳，为什么她不能预示危险？因为没有第二次重来的机会，她必须时刻警惕，有任何风草动都不能行动。在成功阵法的那一刻，言语冰忽然不怨了，没有破妄瞳又如何，只要她足够小心，靠人力，完全可以弥补破妄瞳的遗憾。

    天空郁晦暗，没有一光彩，可能这就是涿山的气候，地腹，温，连天都是缠缠绵绵的。言语冰忽然有些怀念沙城的风，她在沙城时，十分讨厌没完没了的大风、燥糙的空气，但现在，她倒有些喜那来得轰轰烈烈，走也走得痛痛快快的天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