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笑再次：“…………”

    她听懂了。

    是啊，当然是这样了。

    那跟编辑说实话？不行的。杂志编辑只会觉得“你们科室怎么回事”。而且，很明显，虽然是“潜规则”，但邢天材用通讯作者的邮箱搞这事，关谨行这通讯作者是有很大责任的。他不可能老实承认他并没有好好承担通讯作者的义务。这杂志是他们领域影响因比较的，对中国、对云京三院也比较友好，是最容易发好论文的地方了，得罪不得。关主任完全不想为一个应笑多生事端，让杂志觉得“云京三院生中心七八糟乌烟瘴气的”，留不好的印象。

    事实上，很多杂志都已经被中国这个“作者顺序”给搞烦了，应笑他们经常听说谁谁谁黑名单了。大家讲人，很多事非常圆，比如导师为了学生可以毕业，将自己是一作的paper给学生，再或者，导师见学生要发质量的文章了，就要求当第一作者或者共同第一作者，自己升职称，再比如，某人的paper被接受了，他就非常够意思地挂上几个好哥们儿，帮助人家毕业，再再比如，有些人在学界大完全不知的况把他列到作者里面，因为这样容易被接收，而后到了最后阶段再去掉大名字，再再再比如……有些杂志非常生气。当然，因为杂志可能生气，这几年，这现象好了很多，每一次动作者顺序大家都有充分的理由。

    “再说……”关主任又，“传说中的黑名单也不知真的假的。如果撤完就不好发了，不如不撤。”

    传说中，这些杂志有一个共享黑名单。虽说合同上面都规定了作者随时都能撤稿，1000-1500的外审费用就可以了，可常常有人发帖说自己撤稿后再投稿却被所有SCI全都拒了。

    如果不能发，那还不如半个一作呢。

    可如果不说实话，也实在没什么别的撤稿理由。

    数据不对？更完——你写来一篇论文，结果数据都不正确？你玩儿呢？项目负责人是怎么当的？我差就发去了！

    主任更要黑名单了。

    所以，为了自己以及科室以后还在这本杂志上发论文，关主任必然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息事宁人。

    这是为了所有的人，关主任也没有选择。虽然，他肯定也相当生气。

    “我，我错了。”邢天材立即打蛇随上，央求应笑：“应笑，应医生，大好人应医生，要不，就这样吧？我……我是真的没有论文。我上就40岁了，还是一个主治医师。我老婆嫌我没有用，逢年过节七姑六婆问我都觉得抬不起来。应医生，你的论文那么多，我那天听关主任说你还有篇AI医疗的……你，你就给我一半吧，行吗，我错了，以后绝对不会误会了，我这一次想错了。我发誓。”

    应笑了气。

    AI医疗那篇论文结果现在还没来，能不能发都不一定呢。

    她如今跟邢天材一样，虽然可以申请副，然而论文只有一篇半。也不知竞争力还够不够了。

    可她又能怎么办呢？

    关主任想息事宁人，也答应给自己一个好好的项目了。

    皆大喜，呵呵。

    想到这里，应笑全都很无力，她耷拉着两边肩膀，：“……那就这样吧。”

    说完转过走向门。

    关主任则叹气，将应笑送到门，而后伸手拍拍她后背，当作安。末了，才说：“我单独跟他聊一聊。我会批评邢天材的，然后，我再想想究竟能给他一个什么惩罚。但……这件事不要闹大了，咱们科室脸上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