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个护士竖起手指，“嘘”了一。

    几秒之后，竖起手指的护士轻轻走到32床旁边，也温柔地看着小孩，跟孩妈妈一起唱歌，似乎是在给她力量，帮她撑着。因为妈妈声音已经哽咽，声音有些时断时续的，她努力想止住哭泣，给孩听完完整整的“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却不到，于是护士便帮妈妈一起完成。她们二人一左一右，在襁褓旁，两清婉的好听的女声纠缠在一起：

    “明天明天这歌声，

    飞遍海角天涯，

    飞遍海角天涯——”

    穆济生还靠着台，而NICU另外两个值班护士也轻轻地走了上去，握着32床的床尾，望着孩，也一起大声儿唱最后一首歌给他听：

    “明天明天这微笑，

    将是遍野，

    将是遍野——”

    伍月风又再次笑起来。

    唱完一遍，她们几人又从地唱了一遍，还是《鲜与微笑》。

    到了最后，离了氧气的伍月风呼明显开始急促了，可他妈妈却持着为他唱完最后一句：

    “明天明天这微笑，

    将是遍野，

    将是……遍野。”

    唱完，伍月风已经是不大行了。

    穆济生沉默地上去，将伍月风推小房间。

    应笑一抹自己脸颊，发现上面全是泪。

    一行人小房间后，不十分钟，应笑便听到了一个低沉的慈悲声音，是往生咒：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 他，阿弥唎都婆毗，阿弥唎哆

    ，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 兰帝，阿弥唎哆，毗迦 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 唎，娑婆诃。”

    与此同时，小房间里爆发来一阵痛哭。

    ——那位妈妈，只当了一个星期的妈妈，宝宝就到天上去了。

    天使来了人间一周，让她当了一周的妈妈，让她会到了极致的与极致的痛、极致的悲。

    应笑突然有些觉得，她经历的算什么呢。

    她已经得到了太多太多。

    至少，她听到过好多好多的歌儿。

    她甚至还学过钢琴，虽然很烂。

    她健健康康，无灾无病，有她的家人、朋友，她考上了理想学校、理想专业，她还活着，而且在自己一直梦想着的职业——医生。

    她还在帮准爸爸们准妈妈们达成心愿，让他们开心、兴，令他们快乐、幸福，升副、不升副，好像不是她最开始非常在意的东西。

    纠纷迟早是能解决的，一作迟早是又会有拥有的，副迟早是可以当上的。

    还好。

    就真的，还好。

    应笑耳边仿佛始终在回着那首歌儿，几个声音织在一起：

    “明天明天这歌声，

    飞遍海角天涯，

    飞遍海角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