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这个时候女人说，“把孩……给我们吧。我们想要抱着她。”

    穆济生，站起来，：“你们就用这间屋吧。病区外面人来人往的，不方便。”

    “谢谢医生……”

    于是穆济生带患者父母走办公室，走去NICU。

    应笑坐立不安地等。等了大概一刻钟，应笑实在坐不住了，也跑到了NICU大玻璃外的走廊上。

    她只一便找到了穆济生和患者父母。妈妈抱着宝宝坐着，小婴儿还依然带着医院里的呼设备。爸爸蹲在妈妈边，正努力地微笑着，用一手指轻轻挠挠小宝宝的小颏，逗她。生命支持还没卸，他们还想拖延拖延。

    “穆医生……”NICU，孩妈妈抬起，问，“其他人……我们这娃爸娃妈，后来都怎么样了？”

    穆济生顿了顿，说：“时间真的可以治愈一切。漫的岁月终究会让你们忘了她，或者，几乎忘了她。”

    妈妈听了垂睛，泪扑簌扑簌地往掉。

    过了会儿，妈妈又说：“早知……早知，还不如当时就引产。当时就不要了。她也少遭这些罪了。”

    穆济生又说：“她努力地与你们见了一面。”

    妈妈还是一直哭，：“我好讨厌‘死亡’这两个字”。

    穆济生又安他们：“网上有个妈妈说过，她只是不再拥有，而是变成了分、原，变成尘埃、变成一切，以后，她可能是你们避雨的屋檐，也可能是你们御寒的衣，她其实无不在。她离开了，却散落在大千世界。”

    父母说“他/她只是忘记礼了，等拿上了礼，他/她就会回来的”，可吴天桥这对夫妻年纪已经不小了，又已经有一个儿，穆济生便换了一个说法，否则，对方可能与邓银河一般执着于“接她回来”。

    妈妈哭得更凶猛了。

    穆济生退到门，孩妈妈则开始与她的女儿说话、告别。她先是讲备、怀以及生产的全过程，说她见到验纸上两杠的狂喜，还有第一次通过B超看到心的开心、第一次觉到胎动的激动……接着又是很多段不成章法的话语，她一会儿痛苦地问：“为什么……你那么小，世间疾苦却不肯放过你？”一会儿又悲伤地：“是爸爸妈妈没用……爸爸妈妈没钱。”甚至有些神经质地责备自己，“我太胆小了……25年前村里的xxx叫我一起租个店面卖服装，我没去。我那时候要是去了——”

    穆济生听不去，放轻脚步走了来。

    然而他却并未走远，而是站在房间门，以应对吴天桥和他的妻需要自己之类的。应笑自然走上去，陪着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