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霞在观里还有一个外号，叫燕报时。他每日早起, 先练剑再读书，每当听到他的读书声，众人就知该起床了。

    这也是米步云一直想捶他的原因之一……

    狸从廊尽的屋檐上了来, 不不慢地走着，姿态十分优雅。寒光俨然已经将米步云当成闺了，她靠在椅背上，忍不住叹了一句：“我现在终于明白了，那日我用铜钱起卦，卦象说我有贵人相助，原来指的是他。”

    “哈？”米步云虽然听寒光说过当日发生的事，但他不是很信，一边收拾沙盘一边不以为然：“你比我还会编呢。观主，你是不是怕自己太凶残了吓到人，才编了一个神仙凡，斩杀海公的故事。”

    兰若寺的那一片废墟他们都看了，默认是寒光跟海公打斗所致。

    “可不是我胡说，王六郎前几日说了，他们在城郊找到了蟒的蛇，是从空中坠落，被剑斩杀成两半的。”

    米步云悠然：“观主您忘了，王六郎还说，那剑痕跟您老的除剑倒是像的，应该就是同一把。”

    寒光皱眉：“他胡说八。天的剑都一样，哪还有什么剑痕。不你们信不信，当日斩杀海公，救我之人，的确是风姿不俗，怕是天神凡，也不过如此……”

    她瞧见狸翘着尾走了过去，还左右一甩一甩的，显然是心极好。

    难是遇到心仪的猫了？

    寒光摸了摸，决定先观察一段时间狸再说。

    .

    夜了，寒光燃一盏油灯。

    她盘膝坐在姥姥木制成的床榻上，静心修行那日青年所传授的法术。世间有障法，用以蒙蔽世人的双。简单的障法，可将石变成金；复杂的障法，便是幻术，造一个虚假的幻世。

    青年传授的法术，跟她一向修行的自家祖传功法极为相符，因此寒光修炼的也很快。她去山集市上转一圈，偶尔能够识破某些‘人’的真。

    但看在他们努力人的份上，寒光就只当没看到。

    被绑来的梨士倒是会幻术，只不过他拒绝成为寒光练手的工人。寒光让他跟孙叔一起树，能够活十棵树，就让他走。

    至于梨士为什么不跑，里面还有一层别的缘故……

    ……

    翌日清晨，伴随着燕赤霞的朗朗读书声，寒光披衣起床。

    她换上一袭白衣，腰间束一金纱带，发扎成尾，倒有些像秋时的侠客。天气渐，众人也脱去了冬装，换上了轻薄的衣服。

    推开厢房的门，寒光踏着晨曦的微光走去，一蓬朝气，眸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辉。她看到新来的王生捧着书，也坐在石凳上摇晃脑地读书；明素帮她母亲打了一桶，准备去斋堂饭。

    “明素，今日随我去买香。”

    明素应了声：“好。”

    哪有不卖香的观，这么好的生意，寒光不白不。早饭过后，她带着明素走山门，观外芳草萋萋，不知名的野一簇簇盛开。

    半山腰上，孙叔举着锄，正在指挥梨士刨坑。旁边的山石上还蹲着一个小不，看到寒光走石阶，扭朝她一笑。

    猹忍不住邀功：“啊，观主，您给我的任务，我们都得可好了！”

    “好好，今年夏天给你瓜。”寒光抚了一句，她让猹和几个小怪在旁边守着梨士，以防他逃走。附近想讨好黑山观的小妖还多，一听说这里有差事，都蜂拥而至。梨士那小本事，说起来还不够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