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娘，我怎么瞅着这丫个儿那么小呢？她真能有十六岁？”

    程三宝攥绳，摇晃脑地牵着小驴踢踢踏踏朝前走了几步，嘴里哼哼唧唧地不知在唱什么。

你牵我小叔叔的媳妇儿。”

    少年穿着修束腰的大红吉服，正红喜却衬得他面上越发羸弱苍白。

    隔着大红盖，林瑶看不到他，却能从对方带着微的咳嗽声中判断，程五郎跟传言一样，已经病膏肓，是个三步一五步一咳，稍微一个没伺候好就能俩儿一蹬棺材见阎王的主。

    瞅着新娘被冻得直哆嗦，程婆眉一皱，招招手把程大郎喊到跟前儿，给了他一记刀，“怎么不叮嘱新娘多穿件衣裳，瞧瞧都冻成啥样了？”

    骑在驴背上的林瑶忍不住嘴角微微了。

    “二拜堂——”

    跟在驴后的刘媒婆暗暗匀了气，然而这气还没匀舒坦，就被程大郎拽着胳膊拉往一旁。

    不多会儿，林瑶手上就被人了红绸，红绸另一牵着的，正是病歪歪的程五郎。

    林瑶又转过，生怕哪里了错，手上红绸攥得的。

    林瑶听到有人议论这新娘瞧着还小，怎么就嫁了，她意识攥驴背上的鬃，一颗心悬起。

    这一咳用了儿力，原本泛白的面颊带几分薄红，嘴因为常年病弱，颜很淡，咳完就微微抿着。

    第005章 新郎官昏倒

    迎亲队伍沿途经过田地，地里庄稼早就被薅得光秃秃，本来今年天旱就没多少粮可收，年底只见冷风不见雪，更是让庄人家心绝望。

    程婆不听这话，瞪着他骂了句糟心玩意儿，骂完就让他去程五郎房里把人搀来拜堂。

    外面锣鼓喧天的声音惹得狗吠不止，不少人钻屋站在路旁，双手揣袖里探探脑凑闹。

    大冷的天骑驴风，林瑶被刘媒婆抱来时，双都僵了，她想弯腰去一，又怕动作不雅盖落到地上，只能任由刘媒婆搀扶着一步一挪窝地慢吞吞往里走。

    程大郎挠了挠后脑勺，脸上有些尴尬，他一个当大伯的，哪好意思去嘱咐那些，却也不敢把心里话倒来，只扯谎说来的匆忙，没留意弟妹衣裳穿少了。

    “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迎亲队伍晌抵达程家。

    ——

    此人便是即将与林瑶拜堂成亲的程家五郎，程砚。

    只来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他就有些受不住，修的手指握成拳凑在边，不轻不重地咳了起来。

    一声喊过后，林瑶转个，与程五郎一同对着天地齐齐拜了拜。

    程氏在吉庆村是大姓，程家五郎大喜的日，本家人加上外姓村人以及杂七杂八的亲戚，来了个满院儿，还没门，林瑶耳朵里就全是喧闹声。

    他们家五郎也十六岁，可已经是大个儿了。

    刘媒婆一听，心狂，神有些闪躲，但很快又镇定来，甩了甩手上的帕，“哎哟，程大爷，您当这十里八村儿谁都跟你们家似的不愁吃不愁穿呢，瑶……呃……英爹娘早些年分家来没捞着什么好，日过得，饥一顿饱一顿的，小丫能个儿才怪了。”

    穿过院来到堂屋，程家二老已经在上首的椅上坐了。

    不同于寻常庄稼人的壮硕康健，他明显要清瘦得多，那副模样，仿佛随时都能倒地不起。

    程大郎瞅了前骑在驴背上连嫁衣都撑不起来的小姑娘，还是觉着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程大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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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五郎冲喜在即，不宜多生事端，他便没往了想。

    话音才落，就听外面传来程大郎的喊，“新郎官来了，劳烦大伙挪个儿来！”

    喜堂外的客人们往旁边挪了挪，就见程大郎搀扶着一名五官清隽秀的少年走了来。

    片刻后，程大郎黑着脸骂了声「小兔崽」，斜着把缰绳给他。

    程家大郎跟林广田两了别，唢呐班就打起来，炮仗噼里啪啦一阵响过后，迎亲队伍开始返程。

    正七八糟地想着，就听旁边有人促，“快别耽搁了，五郎不能见风，还是赶的把堂给拜了吧！”

    林瑶站在喜堂里，心中忐忑不安，毕竟自己是冒名替的新娘，也不知待会儿掀了盖让婆家人瞧见，他们会生多大的气。

    刘媒婆看她不自在，上前低声开解，让她别多想，先踏踏实实把堂给拜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