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后，天圣帝挖他给自己埋的祝捷酒，一个人坐在御园的观景台上，对着天边的圆月举杯，“小景儿，中秋快乐啊！”

    了二十万大军，穿上黄金战甲，浩浩地就去了。

    恍惚中，有人在背后温声喊，“程三宝……”

    笺纸上的字铁画银钩，风骨依旧。

    不可能还保存完好。

    换衣服时，天圣帝看到了他上大大小小的伤，刀伤箭伤纵横错，有旧到结疤的，也有一个多月前刚的，可见骨。

    唯独四十九岁写的这封，上面多了两排字：能为陛征战四方，是臣此生之幸。

    安静躺在棺木，让人看一都揪心。

    哪怕后来小七替赫连景率领东征军大获全胜，天圣帝也咽不这气。

    这一仗，是输是赢已经无从定义。

    天圣帝拿起来，掏帕了，弯腰放了去。

    四十多年前调腹黑，跟着小叔叔学，专给人挖坑的程三宝，此时一黄金战甲，满皓雪白发，手持枪端坐在背上，眉鸷，周戾气宛若地狱归来的修罗王。

    他打开其中一坛，倒了两碗来，左手跟右手碰了一碗，将左手那碗祭奠在他灵前，剩的那碗，他仰起，一饮而尽。

    程大郎和赫连景父俩是分开葬的，赫连景葬在西山将军陵，程大郎的棺椁，由孙年年送回青州。

    这是他自十七岁去漠北那年开始，每一次征前认真写的遗言。

    去年主动攻打东北边境的是东岳国。

    天圣四十三年，帝驾崩，太赫连斐继位，年号永和。

    在此期间，天圣帝一句话都没说。

    十七岁到四十九岁之前，每一封信的容都差不多。

    楠木棺抬了来，天圣帝亲自在底摆了七星图，又弯腰，把赫连景的尸抱来换衣服，最后给他殓。

    第501章 青山没改，绿还

    大燕的守孝制是父母亡故，儿女守孝，儿女不在，则由孙守。

    开棺之前，北蘅暗中施了法，尽量让他的遗容保持刚殓时的状态。

    放陪葬品的时候，天圣帝留意到他书案上还放着九岁那年生辰，他亲手雕刻的笑脸娃娃。

    他回，对着无边夜弯一笑，“来了。”

    赫连景的容貌，属于清冷中透着易碎的俊，哪怕人到五十岁，风华也不减半分。

的防腐理，但从边境到京城，已经过去一个多月。

    祭奠完，北蘅带着他去了赫连景的屋。

    北蘅颔首，“他跟着回来的。”

    天圣帝双手捧着雪白的笺纸，指尖颤抖，久久没说话。

    九个月零八天，刚好是赫连景征到灵柩回京的日，天圣帝灭了东岳整个国家，亲手把国君的脑袋割来给大燕士兵当球踢。

    带锁的匣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叠放着一摞笺纸。

    他平时沉默寡言，难得会在信上唠叨几句，都是关于家人的，尤其是对程大郎和年年，让他们务必要照顾好自己，保重好。

    山时，林瑶挽着北蘅的胳膊，“所以那个时候，你真的看到景儿了吗？”

    赫连景的棺椁安葬完，天圣帝上朝时宣布了一件事，他要御驾亲征。

    年年没去过青州，程二郎回去陪的他。

    了殓，天圣帝让小贵把祝捷酒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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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年的清明节，林瑶陪着北蘅，去将军陵给赫连景扫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