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薇一走，牌桌又上少了个人，每年清明扫墓的名单上，多了个妹。

    徐氏年前就走了，当时几个老妹还去送了送。

    顾崇知自己没有多少时日了，跟小辈们倒是没有多少要代的，临了，他竟然抓心挠肝地想见一个人。

    “我一直有个心结。”顾崇：“王爷能帮我解开吗？”

    林瑶也不知晋王夫妻去了哪，晋王若是还活着，到现在也该一大把年纪了，就算想来，只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说什么傻话呢，再过几年，我就来找你们了。”林瑶笑着，替她拨了拨鬓角的白发，等秦芳菲慢慢阖上，她笑着笑着就哭了。

    顾崇的本来就不大好，等秦芳菲一走，他像是失去了依托，一垮了。

    “王爷是不是认识我娘，您和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

    黎薇带着遗憾走了。

    是啊，还能找谁呢，年轻时候认识的那些个妹，那些能说得上话的贴心朋友，一个一个慢慢都走了。

    二丫说她，“您这就是自找的。”

    可没过两天，二郎媳妇又颠颠地跑去找四郎媳妇了，刚好四郎媳妇在林瑶这儿，二丫也在。

    “嗯，你说。”

    林瑶和秦芳菲去看她，她很兴，“瑶娘，芳菲，咱们辈还妹，还约定好打叶牌好不好？我先走一步，肯定把牌技练得炉火纯青，到时候让你们老爷们儿脸上画得到是。”

    “不。”朱八斗摇：“你只是看着老，事实上什么都利索着呢，跟年轻时候没两样，有秘方也不告诉哥们儿，你不厚啊！”

    “该代儿孙的，我都代完了，临终前想见的，果然还是几十年的老妹啊！”

当年约定好的大年初一叶牌局，谁都没忘，只不过今年牌桌上少了一个人，魏林的媳妇儿徐氏。

    跟林瑶走得近的这帮人，平时都很少会生病，但再怎么不生病，也抵不过岁月的摧残，到年纪了，该走还是得走。

    她这话说了没两年，朱八斗就不行了，临终前抓着北蘅的胳膊，“小五郎，咱们都是一块儿喝着宣宁县的大的人，我怎么觉得你就没老呢？”

    她拉着林瑶的手，里有泪闪烁，“没活够，舍不得，可又不得不走，瑶娘，你会想我吗？”

    坐在榻前的晋王，九十岁龄已经须发尽白。

    说完这句话，他就垂手，闭上安详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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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顾崇开，声音苍老而沙哑。

    某回二郎媳妇急了，跑去跟她孙告状，小辈们拿这两位老太太没办法，只能尽量将她们分开，别往一块儿凑。

    弥留之际，他在迷迷糊糊中看到了那抹久违数十年的紫影。

    她说到这儿，叹了气，“活到这岁数，我知足了，唯一的遗憾，就是闭前不能再见见小舅娘，这些年，我真的好想她呀！”

    二郎媳妇和四郎媳妇开始掉牙齿，讲话都漏风了，着满脸皱纹，凑在一块儿还相互取笑。

    他看着病榻上的外甥，“知你想见我，我就来了。”

    “这还没老？”北蘅捋了捋白的胡须。

    儿孙们守在病榻前伺候着。

    朱八斗走后三个月，黎薇也倒了。

    二郎媳妇瞥她一，“我都这把年纪了，不找你四婶小婶，还能找谁呀？”

    黎薇着牌，“咱们可都是上要奔着八十去的老东西了，叶牌打一年少一年，打吧，趁着我输了还有个能画乌的地儿，等哪天没地儿画乌了，我就不来了。”

    第503章 别带遗憾走

    秦芳菲走在了顾崇前，她跟黎薇一样，预到自己大限将至，提前让小七来把林瑶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