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九爷看着她，突然问，“绾绾，你母亲在顾家过得不好，你会不会怪我？”

    乔绾看着他神，不由轻轻晃了晃他的胳膊。

    “护卫万家的暗卫，在抵达霖城后，就回返昌平城了。如果，我不止一次这么想过，如果他不分一半人来护送我和小十，那些人就不会死，如果那些暗卫没死，他们齐力救你父亲昌平，或许他……”

    “你父亲知这一，他知我心存怨恨，怕我走上不归路，他说虎毒不，大帅是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旧朝灭亡已是定局，他说大帅终究是我父亲，让我不要恨他。”

    “所以……您在乔家那些年，是我父亲和母亲在照顾您？”

    乔岳教他读书写字，教他理纲常，教他人生理。

    她想起母亲曾说的，父亲孤注一掷送她们离开，耗费了多大的心血，承受着许多痛苦。

    乔绾不解，靠着他摇了摇，“这跟九爷有什么关系？”季九爷薄微抿，睑低垂没再继续问。

    他不止一次质问过佛祖，为什么他不是乔岳和万舒眉的孩，他当时甚至十分害怕他们会生自己的孩，就此抛弃他。

    “其实，本不用分那么多人来护卫我们兄妹……一宁安城门，那些人，就被围杀了。”

    乔绾说着有些哽咽，她勉一笑，抬起来眨了眨睛，迫泪收回去。

    “九爷，您想什么呢？”

    “母亲说过，读书人没什么好的，除了附庸风雅满肚循规蹈矩，也又又倔，他里从没有家，只有国，国破了，他也活不去的。”

    季九爷说这话时，冷峻的眉透着淡漠和凉薄。

    乔绾，仿佛悟到了什么，她月眸明亮看着季九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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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四方割据诸侯战，大帅奉命率兵抵御外辱患，可他实在分乏术，朝廷又一再妥协……

父当时只是个刚调昌平城的四品官，这门亲事其实是万家攀，但你父亲就是看中你母亲，乔老爷拗不过，只能派官媒提亲。第二年开你母亲才嫁过来。”

    乔绾轻声打断他，她视线模糊看着自己握的素手。

    万舒眉对他疼有加关心备至，就像对自己的孩。

    “但她从不怨父亲，她说这辈真正对她掏心掏肺的，只有他一人。可我不止一次怨过他，在被人骂野的时候，在顾家担惊受怕无能为力的时候，看着母亲……我想过，他从没真正过我们，否则怎么舍得抛弃妻女……”

    乔绾似乎能想到，那段时间才十岁的少年经历了什么。

    季九爷静静看着她，冷峻的眉十分柔和，他角带笑，轻声。

    “他还是会死。”

    胳膊上的手渐渐落，季九爷侧看她，只看到小姑娘乌黑的鬓发和素白的侧脸。

    乔绾垂，脸也白了几分。

    “先告诉过你，你父亲是乔家唯一的嫡，他们夫妻虽然好，但成亲七年才生你。”

    “别这么说。”

    “他派所有暗卫，一半护送你们母女和万家离开昌平，一半护送我和小十到宁安城。”

    “我是大帅嫡，这在旧朝不是秘密，那些征伐土地的人都想拿我来威胁大帅，殊不知，从他不再朝廷自立为帅的那天起，我和小十对他来说已经是死人。”

    季九爷像是陷了某些回忆，又像是透过乔绾，在看其他的人。

    他被朝廷牵制多年，终究咽不这气，昌平城被攻陷的时候，他没带兵回返护城，而是在宁安城举旗自立了。”

    “绾绾，你知吗？你父亲是个十分正直又温和的人，你母亲也是个温柔善良的人。”

    那些年里，他在这样两个人边大。

    他咙有些哑，却还是接着说了去。

    “他将所有人派走，说明他只想与乔家共存亡，本就没存着苟活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