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瞬间泪盈眶，她连忙将康安递给母，匆匆撇开，声线微颤镇定。

    “把少爷们抱去吧。”

    吴嫂和秀对视一，连忙上前抱过两个孩，跟着嬷嬷匆匆离开。

    屋里没了人，大夫人忍了忍，骤然捂着帕哭了起来。

    她的哭声压抑又哀痛，听的人心里十分难受。

    季老元帅沉默着，睑低垂，侧看她。

    由着她哭了一会儿，他叹息一声，缓缓开。

    “我知，这些年，你和老九，都对我有怨。”大夫人红着眶看他，哽咽。

    “这些年了，您终于念起大堂了。”

    季九爷的生母，傅氏嫡女傅华，便是在寒之夜，在将军府的佛堂，自焚而亡的。

    这件事，是梗在季九爷心的刺，同样是梗在傅家所有人心的刺。

    季老元帅缄默，他看向窗外，陷了回忆里。

    事实上，这么多年，那个人那张脸，从没有一刻从他脑海里消失。

    他只是不敢说，不敢认，所以只能迫自己去不予理会。

    可有些事，你越是想抵抗，它便越缠着你。

    那天是惊蛰，昌平城里固原寺的桃，被风撩拨的漫天都是。

    他新立军功，随父亲回帝都受封赏，临走前陪母亲和祖母到固原寺祈福。

    穿黛蓝华服的姑娘，从大殿里来，她白的如同欺霜赛雪，生的纤端雅，被众人拥簇着从他边而过。

    有些人，在茫茫人海中，你还是能一望到。

    一众闺秀中，他不自觉便被她引了视线。

    祖母说，那是她为季家相中的嫡孙媳，那日正是为了在他离开之前，让他亲见一见，还问他喜不喜。

    傅家是世代书香，教养的姑娘自然没得挑。

    何况，他本就是喜的。

    后来，他随祖父回到边关，三书六礼，都不曾亲自到场。

    他想着是自己委屈了傅华，也打定了主意，成亲后，会好好待她。

    再见之时，两人便已经是房烛夜。

    “那个时候，我心里只有她，也曾许诺过，会对她一辈都好。”

    季老元帅陷在回忆里，不自觉便说了这句话。